物聯網和幹冰是一定要拿下的，除此之外就是晚宴了。隻要事成，後面他就完全不擔心了——他們四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不分你我，這次留2個人為質雖然是突發變動，但，西南王都敢，他們黃家有什麼不敢的呢？

至于後面的事情，家裡的長輩都心裡有數。

黃家雖然從權貴裡被剔除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麼多年經營也不是白做的！

細細地将事情一遍遍捋清楚，黃志真睜開眼，下床洗漱。打水、擦洗······一件件小事被他慢條斯理地做出來，頗有幾分氣定神閑的感覺。

另一邊，看到玉牌的杜家則是喜憂參半——機會到手固然欣喜，可······籌碼有些讓人拿不定主意。

他們也不傻，雖然不認識龔煊的身份，可黃家會做人，早就私下透露過想要“留兩位弟弟在北境好好學學經商之道”的消息。

這話也就騙騙傻子了。

誰不知道，這一趟來的，都是看北境大有可為，想來下注的。可來之前，以為下注的籌碼無非就是錢多錢少而已，現在倒好，黃家這麼橫插一杠，直接将賭注拉高了幾個台階！

“黃家這群小人，怎麼之前先帝登基的時候沒治死他們呢！！！”杜家帶隊的老二恨恨罵了一句，然後看着底下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幾個小輩，心有不忍地問道，“這賭桌，杜家是必須要上的，你們自己誰想留下來？”

底下幾人面面相觑，片刻後，一個相貌一般但氣質沉穩的青年起身：“父親，我留下來吧。”

“衡兒······”

“父親不必擔憂，肅王為人我們都聽說過，不是那種濫殺無辜或者遷怒别人的性格，再加上這北境防守固若金湯，說不定，這兒才是最安全的。而且，我正好想和莫管事讨教讨教經商之道。”杜衡安撫地沖父親笑笑，眉目中毫無勉強，反而帶了幾分期待之色。

杜老二沉吟少許，便答應了：“那就這麼定了，大家都休息去吧，這兩天别亂跑，有什麼消息及時通報。”

“是。”一行人起身告辭。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杜老二平和的面容上才顯露出一絲不甘來。

這些年，就因為長幼有序，什麼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都是他這一房做了，而大哥那一房卻可以在家高枕而卧，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辛苦成果！就連這次來北境也是，明着說公平對待，四房各出一個子侄，可遇到事情呢，還不是他們這一房出人出力！

想想剛才大哥長子那神色，他就忍不住憋氣！

杜老二捂着胸口慢慢按揉着，突然，門被敲響了，他警覺坐直：“誰？”

“父親，是我。”

聽着長子的聲音，杜老二一下子松懈下來：“進來吧。”

杜衡推門而入，機敏地關上房門，看見杜老二按壓胸口的動作，連忙給他倒了杯水，故作逗趣地調侃他老子：“這都多少年了還能被氣着，您這定力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滾滾滾，少來拿你老子開涮！”杜老二瞪他一眼，一口惡氣罵出來，心裡倒是好受很多。

他将茶水一飲而盡順了順，看着眼前孝順能幹的長子，再想想剛才那些子侄，心裡真是又欣慰又不甘，兩種情緒就像滾筒洗衣機一樣在他心裡來回倒騰，待到按下暫停鍵，整個人都萎頓了些許。

長歎一聲，杜老二叮囑長子：“罷了，這一次，咱們說不定能因禍得福。你在北境好好呆着，别讓我操心。”

“父親放心吧。我剛才那些話可不是寬慰您的，其實這事兒兒子早就想了幾天了，說不定，咱們二房的機遇就在這兒呢！”

“機遇哪裡是這麼好得的，有所求就要有所付出。我現在也不指望别的了，就希望你們能别像我似的，活得這麼憋屈。”

杜衡沒接話，隻是默默給杜老二順了順背，無聲安撫。

良久沉默之後，杜老二拍拍他的手臂：“回去吧，早點休息。”

“您也是，木已成舟，想太多于身體無益，倒不如保重身體，從中博利。”

“放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杜衡見這一茬是真過去了，這才放心地告辭。

連續兩個不眠之夜過去，拍賣會這天終于在萬衆矚目中到來，淩晨四點左右，莫林知灌了5壺濃茶，坐着王府的馬車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