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啊。”梁時沐聳聳肩,“我每次上自習課的時候都想一拳把地球打爆,我想試試今天是不是心願成真了。”
……
閻采薇扶額。
難得剛才離奇的複生,就是自己的能力麼?
閻采薇思索着,摩挲着左臂上的印記。
她的心願是……活着?
“你們現在有搜集到什麼線索嗎?”
大概是為了岔開話題,柯随雲問。
“我們五個人的身份是試圖拜入長生齋主人門下的江湖弟子,主線任務是得到長生齋主人的認可,被他收入門下。”
梁時沐看了閻采薇一眼,沒說話。
她既然跟着閻采薇,那就不會和其他的老玩家套近乎,當然也不會主動和他們交代信息——況且那些都是閻采薇找到的。
把《甄X傳》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的梁時沐知道,越是在未知環境,越是要堅定立場!
“我們是在一個地牢裡醒過來的,那裡有一個怪物,我們也是僥幸才殺了它,然後拿到了這個東西。”
閻采薇把寫有“鬼種禍世”的紙條遞給了柯随雲。
她現在對另一面的商業街還處于一個十分陌生的狀态,面對更有經驗的老玩家,過于謹慎而選擇隐瞞關鍵線索是愚蠢的舉動。
但有些明顯超綱的秘密,還是不要說為好。
如果自己的能力真的是死而複生,她反而可能陷入更多的危險中。
有怪物了,誰去擋槍?
有危險了,誰先踩坑?
當然是那個不會死的新人了!
窮苦大學生閻采薇摸爬滾打多年,并不相信人心。
天知道有些人心黑到連大學生一小時二十八塊的薪水都要克扣,更何況是生死一線的恐怖遊戲。
“剛才你拿着的那把劍是道具吧?你從哪兒拿到的?”
一個一直沉默着的黃毛男說道,上下打量着閻采薇。
閻采薇能分辨出這樣的眼神,那些理直氣壯開價一小時六塊錢的電子廠招工都是這樣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
閻采薇搖頭。
“我從地牢裡醒過來的時候,手裡就拿着這把劍了。”
嗯?梁時沐有點疑惑,然後又恍然大悟,連忙捂上自己的嘴,給了閻采薇一個“一切放心我嘴超嚴”的眼神。
“一醒來就有嗎?這應該就是你的能力。”
柯随雲馬上接話,站在閻采薇身前,看着黃毛男。
這是一個有保護意味的姿勢。
黃毛男哼了一聲,轉頭不說話了。
道具可以搶走,倒是能力不可剝奪。
閻采薇暗暗記在心上。
根據其他人的反應,她大概看出來了。
這五人雖然一起來到書房前,但他們并非是一個隊伍裡,甚至可以說關系不太融洽。
其中柯随雲和尹堯似乎早就認識,但柯随雲擋在閻采薇身前的時候他并沒有跟着一起過來,可見他們應該也不是隊友。
黃毛男和另一個穿着牛仔馬甲的男生是一起的,二人站得很近,遠超一般的社交距離。
這是互相信任的體現,尤其是在這種可能處處有危險的副本裡,一般人都會下意識和别人保持距離。
那個看上去很虛弱的女生大概是獨自一人,她的神情看上去也像是個新人。
不知道她的虛弱是受傷,還是像剛才的柯随雲一樣因為使用能力過度而導緻的狀态不佳。
等等,那個女生脖子上也有黑色的痕迹,她也被鬼種寄生了?
她的虛弱可能是因為鬼種嗎?
閻采薇轉過頭看着鬼種被封印之後就活蹦亂跳的梁時沐,把這個猜測的優先級放到了最後。
“鬼種禍世……”
柯随雲見黃毛男退了回去,低下頭認真研究閻采薇遞來的這張紙條,忽然發現紙條下面還有一個很小的紙團子,她神色微動,擡起頭看了閻采薇一眼。
“我後背上有傷,你能去那裡幫我看一下嗎?”閻采薇指着書房裡的屏風後。
黃毛男嗤笑了一聲:“新人真是矯情,在副本裡最忌諱分散開都不知道。”
閻采薇沒搭理他,拉着柯随雲的手走到了屏風後。柯随雲默默打開了閻采薇遞給她的那張紙條,眼神凝固了。
這是在不是一個新人應該找到的線索。柯随雲忍不住這麼想。
在被揉皺的半張紙上,字迹筆畫詭異地書寫着驅逐鬼種寄生的方法:
[善賢因果,紫水覆身,鬼種褪之]
這句話的意思是,隻要将身上有着善緣因果之人的鮮血塗在身上,就可以驅逐寄生在身體裡的鬼種。
而在場的所有人裡,還有那哪個人能比一年兩次獻血,每周二十個小時義工,一學期能籌辦三次慈善活動的柯随雲,更有“善緣因果”呢?
看着柯随雲顫抖着的身體,那個最壞的可能性不僅浮現在閻采薇心裡。
“很多人被鬼種寄生了嗎?”閻采薇問。
柯随雲在極度的驚恐之下,竟然控制不住笑出聲來。
“很多人?不,不是很多人。”
心裡的一口氣還沒松下去,閻采薇聽見她的下半句話。
“每個人,每一個人,都它被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