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漸去山裡積雪開始消融,幾顆梅花在枝頭一夜間探出了稀稀疏疏的嫩苞,跟着不再刺骨的微風把梅香撒滿山頭。
洪淩波背着鼓囊囊的包袱,時不時視線掃向空中的太陽,時候不早了,走了兩個時辰,她的腿酸脹不已,早上喝的一碗薄粥早就消化完了,步子越來越來沉重。彎着腰随意用手抹了抹路邊石頭上的塵土,洩氣一屁股坐在石頭上。
“嘶呼......”她坐下發出舒服的歎喟,山路難走,這會她又累又渴。拿出包袱裡的信箋,小心展開仔細看了又看,沒錯,就是這條路。
休息片刻,心裡給自己打打氣,洪淩波繼續往一條更幽靜的小路走去。日頭漸弱眼看就要申時還是未見人迹,她有些着急了,難倒自己走岔了不成?
心下懷疑,腳下的步子也蹒跚了起來,就在她疑慮自己迷路有些煩躁的時候,穿過幾從灌木,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身着素色夾襖,梳理着小太平發髻的小女孩,她精神一振大聲連忙問道:“小姑娘,古墓派可在此處。”
前面的小姑娘聞聲轉過頭來,洪淩波眼前一亮,好生标志的小姑娘。窄小白皙的臉蛋,一雙有神的大眼睛像含着一汪清泉,就是唇色有些淡。得體修身的夾襖衣袖處收窄顯得利落整潔,頭上發髻垂着兩根紅繩為她添了幾分氣色。小姑娘腰間摟着一盆鵝黃的粉末,似乎是正在幹活的模樣。
這個正在幹活的姑娘正是楊度,經過一季的冬眠,天氣暖和蛇苑裡的面條們也快有醒來的迹象,這幾日她正忙着将各處撒上雄黃粉,免得不注意有面條“越獄”。剛走到林子裡,就被一個陌生的少女叫住了。
這個少女看起來和小龍女年齡相仿,又一身道袍,楊度大概知道了她的身份,隻是手裡剛撒了一半的雄黃粉也不好就這樣放下不管,她緩和語氣柔聲道
“就在前面,你順着這條小路往前就能看到一處院子,屋裡有人。”
“多謝姑娘。”聽到回答,洪淩波道完謝就要往前走去,那姑娘隻揮揮手不在意的繼續撒起了藥粉。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給她寫信的人,口中念着“院子.....院子裡有人。”她隻當那就是古墓派
順着小路走了半盞茶的功夫,果然看到了一處她從未見過模樣的院子,四四方方封閉隐秘,兩間屋子正中間的一扇大門大開着,院子裡面竟然也是圍起來的,洪淩波有些驚奇這樣式倒是稀罕,不過裡面未見半個人影。
就在躊躇着,猶豫要不要上前敲門時。
一個眼熟的少年跳着跑了出來,看着她站在門口,睜着她剛剛才看過的一雙印象深刻的眼睛道
“不是阿姐,你是誰?”
“我.....”還沒等她開口自報家門,一身熟悉的道袍出現在她面前
“淩波?是你麼,你這麼快就到了?”
洪淩波聞聲朝着大門口看去,面容孤傲豔麗,親身着切的靛藍道袍可不就是她的恩師,李莫愁。
“師父!”她飽含眷戀的喊着
李莫愁也一改冷淡的臉色,上前溫和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來的這般快,不是說讓你天暖和了再啟程嗎,我以為你得三月才能到,還說三月在山腳下接你呢。”
“師姐,她是誰啊?”一旁的楊過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好奇的來回打轉
“她是我在山下收的弟子,姓洪名淩波,淩波這是你楊師叔。”
“師叔好。”洪淩波乖巧行禮
“師侄好,師侄好,嘿嘿沒想到我還有這麼大個師侄呢,師侄你從哪裡來的,你名字全是水真好玩,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啊。”
看着熱情的楊過嘴上不停的問問題,洪淩波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來
“你這個皮猴子少欺負淩波,她一路趕來定是累了,先讓她進去再說。”李莫愁及時的給自家徒弟解了圍。
“哦對,師侄快進來,快進來坐。”楊過這才要幫洪淩波拿下肩膀上的包袱,往院子裡面走,看着這位師叔跳脫的樣子,洪淩波向師父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不礙事,就讓他幫你拿吧,他一天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就聽師父如此說到。
洪淩波把身上的包袱遞給了楊過。
“嘶,師侄你這包袱裡裝了什麼呀,還挺沉,沒想到你個小姑娘還挺能抗的。”楊過圍着洪淩波,女孩子們力氣都這麼大嗎?難倒這又是一個和姐姐一樣的大力士?
被初次見面的師叔問這種問題,洪淩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也覺得沉呢,但這些東西都是她的家當,收到師父的來信她高興的立馬從嘉興趕過來,師父說準備在古墓長住,讓她也過來,不用一個人在江湖風雨飄搖,她可不得帶上家當趕快來嗎,收到師父的信已經是九月底了,稍加收拾她就一路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這才在一月末将将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