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二伯,她趕緊打住那些妄想的念頭。
七爺一直閑坐在那裡由着她想,好似忘了剛說的那茬兒,拿出張銀票推過來,“這些給你做經營的本錢。”
看到是整整五千兩的銀票,馮妙嫦對他的無本買賣有多賺錢有了直觀的認識。
既這樣,好好做下去就是,生意做得再好也比這個差遠了。
馮妙嫦還是說了,“七爺,什麼買賣也比不了你現在的營生賺得多。”
七爺說得随意,“無本的買賣哪會時時有,還得有正經營生才行。”
馮妙嫦還是沒有拿過銀票,“七爺有什麼規矩要求一并給我講了吧。”
七爺極好說話,“隻要能多賺錢,一切都随你。”
馮妙嫦反而不安心起來,“怎麼叫多賺?有大約摸的數兒麼?”
七爺忽然就笑了,“你出息了,這都能張口問了?”
馮妙嫦不自覺又摳起了手,“不……不能問麼?”
七爺一臉嫌棄,“才誇你怎麼又結巴了?還有摳手的毛病也改改。”
看着馮妙嫦端坐好了,他才懶散向後靠了,“我下面有老些人等着吃飯,如此一年三五萬不少,六七八萬也不多。”
馮妙嫦幾乎不敢相信,喃喃重複道,“三五七八萬兩?”
瞅瞅案上的五千兩銀票,她悄悄又給手攏到了袖子裡。
五千兩的本錢要翻最少六倍的利,這根本不是統管幾個鋪子的事兒。
她也就經營過幾個嫁妝鋪子,不該高看自己,馮妙嫦在想這會兒請辭還來得及麼?
七爺什麼眼神,她心裡想啥是一掃一個準兒。
臉一抹,“爺這裡入夥了就甭想走,沒聽說上賊船就下不來了麼?”
見她白了臉,才哼笑出聲,“就你那點膽兒,還找裴家讨說法。
行了,沒叫你都擔着,我也會找别的财路。
西嶺已經給你調人手了,三兩日就來,你放心大膽着鋪排起來就是。”
見她聽進去了,七爺又講,“到秋上你這裡若能賺出一萬兩來,我保你父親升到正五品。”
原來是擱這裡等着呢!
即便很懷疑,馮妙嫦還是想試試。
父親要升上五品,一切都将不同,于三房來說是改頭換面也不為過,她實在拒絕不了這個誘惑。
馮妙嫦大膽看過去,“七爺果真能做到?”
七爺拈起銀票丢給她,“做不到,連本錢帶買賣都給你。”
馮妙嫦這才拿過銀票小心收起,“七爺還有吩咐嗎?我想找掌櫃的打聽下買賣上的事兒。”
轉眼就要進五月了,距入秋不過四個月,一萬兩可不是說說就能賺的。
馮妙嫦也沒做過這麼大本錢的買賣,心裡很沒底兒,就更一刻也坐不住了。
“去罷!”七爺應了,才想起忘了說,“馮家那幾個惡仆還不算蠢,管事兒的母子倆已捧着你的骨灰回鳳翔了,說是染惡疾去的,怕傳人路上就給燒了灰呢!”
雖已有了心裡準備,馮妙嫦心口還是揪痛了一下,從此她再不能以馮妙嫦的身份見人了!
父親還得寫日子才能收到信,留在鳳翔的母親和兄姐弟妹們要傷心悲泣好一陣子了。
自己此一去河西,還不知何年何月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