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用了七爺的鋪蓋叫他涼着又來病了,馮妙嫦覺着真賠不起,也再沒啥可賠的了。
她當沒聽見,隻和茯苓說道,“晚上咱們三個得擠着蓋嚴實了,這會兒可不能生病脫累了大夥兒。”‘
本來也想說要和衣卧着的茯苓趕緊轉了念頭,“小姐,我曉得了。”
主仆兩個說着話就往她們房裡去了。
後面七爺在那裡好一個不可相信。
“不是……馮掌櫃這是點我呢吧,這就給我扣了個不顧全大局的帽子了?”
西嶺想笑又不敢笑,“馮掌櫃也是怕七爺不保重自個兒。”
他是真喜歡現在這樣兒,有馮掌櫃幫着打配合,七爺這裡好勸多了。
“再不是那個剛見時的老實頭了!”七爺有些感慨。
“那也是七爺教出來的。”西嶺這會兒又敢接話了。
七爺倒沒話說了,西嶺趁機抱着鋪蓋趕緊進屋給他鋪了。
晚膳就是蔥油千層餅,四樣炒菜,再一鍋八寶粥。
千層餅做了好些用油紙包起來,又拌好了幾樣鹹菜裝了陶罐,之前炸的肉幹和魚幹兒還剩不少,這些就是後幾日路上的吃食。
聞不得睡覺的地兒有飯味兒,晚膳就擺在了客棧的大堂裡。
還是男兩桌女一桌地坐下來用膳。
忍冬在竈間做飯的時候,掌櫃的夫妻倆就沒少吸着鼻子喊着香往裡瞧。
不過也隻敢這樣,誰能惹不能惹的,夫妻倆會看得很,不然也不會能在這一帶站住腳了。
反是那兩間房的客人有人些沒眼力勁兒,瞄好了一樣,這邊一擺上桌,那邊就出了屋順着味兒過來了。
原來兩間屋住的也是一起的,是一主四仆五個人。
打頭的是一位唇紅齒白極俊俏的年輕公子,看年歲應該還未及冠。
公子這樣弱不禁風的,他的四位仆從看着卻是孔武不好惹的。
這樣的五位站一處很是打眼,馮妙嫦不免也掃來兩眼。
這樣貌美的公子隻有帶着這樣的仆從才敢在盜匪頻出的地界兒行走吧,想想也沒什麼奇怪了。
馮妙嫦仍舊專心用自己的飯。
那位公子早打聽好了,到七爺桌前翩翩施了一禮,“這位公子,在下柳八,冒昧打擾了,實是一路上也未有什麼中吃的,剛聞到這邊的飯食香氣就抵不住了,可否勻我些許飯菜,我可多出些銀子。”
他聲音說不出的酥柔婉轉,讓人聽了忍不住就心生憐惜。
可惜遇到的是七爺,馮妙嫦都有些不忍心聽七爺用刻薄話打發人了。
可她這回卻沒料對。
“西嶺,咱們路上備的吃食勻他些。”七爺竟應了。
倒底西嶺經多了他的反複無常,麻溜地去拿了幾張千層餅,兩碟子拌的鹹菜,魚幹肉幹并一起單裝了一碟子給端到了隔不遠的桌上。
“我們備的吃食也不多,隻夠柳公子自用……”
“這已是生受了。”柳公子連連謝着。
那邊店家已經端出給他的仆從準備的吃食另擺了一桌,主仆五個也分頭坐下來用膳。
那位柳公子真是個妙人,餅子就肉幹鹹菜被他吃成了珍馐美味一樣,
吃不幾口就要歎一聲,“如此美味!”
主仆三個從沒見過這樣式兒的,瞅着還挺下飯。
用罷飯,有茯苓收拾洗碗,這些人就要回房。
卻不想那位柳公子又找上了七爺,“這位公子是要往西邊兒去嗎?都說越往西盜匪越多,我怪怕的,咱們可否搭着伴兒一起走?”
“明兒卯中就走,能起來就跟着吧。”七爺竟又應了。
馮妙嫦不由又打量了柳公子幾眼,在想他有什麼特别的能讓七爺如此另眼相看。
等第二天坐到七爺車裡出發了,馮妙嫦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時不時還要往外面騎馬跟着的柳公子打量一二。
“從昨晚上你就瞧個不停,那粉郎好看麼?”
馮妙嫦立時擡頭,不明白他咋又來了這個腔調!明明是他待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