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也要出發趕路,想了想,讓茯苓給賈大,洪四,柳八三個都喊來,說自己的馬車給他們仨用着,騎馬累了三個人可以在馬車上歇了。
就算學了男人的行事,她也不樂意叫人用她用過的鋪蓋。
好在從豐德開始常有宿在外頭的時候,西嶺叫她給每個人都置辦了氈毯。
忍冬和茯苓麻利地給她的鋪蓋卷了放到七爺留下的馬車裡,把車留給了賈大三個。
比不了西嶺和玄字幾個有功夫的,騎一天馬也生龍活虎的,都不耐煩坐車。
賈大和洪四雖騎慣了馬,能有個車 中途歇下,他們當然樂意。
馮妙嫦這樣為他們着想,他們自然心懷感激。
柳八在一邊兒喜極而泣,嬌嬌道,“馮姐姐,我就知道你會想着我。””
西嶺說的真一點沒差,這就會撒嬌了。
馮妙嫦端起了臉,“坐車上你也别閑着,多揣磨些銷貨的說詞手段,不能隻打下手,不懂的多和賈大和洪四問着。”
賈大和洪四先恭敬應了,“馮掌櫃放心,能教的我們一定不留着。”
馮妙嫦點頭,“那我就等着了。”
柳八最會看眉高眼低了,立即去了嬌态,乖順道,“馮掌櫃,我會好生學的。”
上路後,茯苓拉着忍冬聊起,“那個柳八比女人還嬌媚會撒嬌,哪學來的啊?裴府裡那幾個妾照他都差些。”
忍冬隻能想到,“許是天生的呢?”
馮妙嫦雖在理着貨本子,這會兒也走了神,其實她也挺想知道柳八這是天生如此呢,還是刻意學的如此。
從柳八這裡,她又想到剛才玄五三個看了紙卷後說的話。
陛下給晉王賜婚了,七爺怎會那樣暴怒?
晉王和七爺,一個天潢貴胄,一個江湖草莽,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兩個人,這是為了哪般?
猛然想到廣濟寺門前的那場追殺,馮妙嫦心裡掀起了大浪。
嫁到裴家雖隻三個月,有徐夫人日日給她講,朝裡朝外的事她多少知道些。
宮裡的宴她也去過兩次,别的王爺都遠遠地瞧見過,唯獨沒見過晉王。
其實不止她,大熙就沒幾人見過晉王。
做為興元帝唯一皇後的嫡子,本該是無可争議的太子。
卻因他打生出來就帶病,幾度到垂死的地步,帝後就求到了廣濟寺裡的玄空大師那裡。
玄空大師出自姬姓,還是興元帝實打實的至親長輩,是穆宗皇帝最小的皇子,興元帝的小皇叔。
有這樣一層關系在,玄空大師倒底沒能拒絕,隻是玄空大師也說了,這病得帶一輩子,調理好了也隻是活着罷了,别的就不要想了。
言外之意就是皇位晉王就不要想了。
皇後隻要晉王活着就好,當場就和興元帝求了,讓他同意了晉王跟着玄空大師在寺裡當個記名弟子,等于把晉王舍給了玄空大師。
兒子能活下來,又給他了能護住他的人,心力交瘁的皇後放心後很快就香消玉損了。
卻不知皇後還是放心的太早了,晉王嫡子的身份擺在那裡,隻要他活着就不能讓人放心。
随着幾個年長的皇子入朝,他們身後的母家開始各自角力。
齊王最年長,他外家袁家掌着大熙三成的兵馬,興元帝都要避其鋒芒,袁家理所當然的認為興元帝該立長子齊王為太子。
袁家霸道,就算晉王一向的行為都表明了他無心帝位,袁家也容不得皇後的嫡子晉王橫在齊王前面。
如此興元帝為保晉王,才提出讓晉王就封地,好地方都不敢給,給的還是朝廷早都使不上勁兒的河西。
而給晉王賜婚周家女,也是興元帝一片愛子之心了。
周家是韓王的外家,韓王是諸皇子裡唯一能讓齊王顧忌的,興元帝這是讓韓王護着晉王呢。
想到這層後,馮妙嫦後背不由發寒,七爺不會是齊王那邊兒的吧?
且廣濟寺那場刺殺後,就傳出來晉王又病重了,跟着晉王就封地的事就成了。
這一件件太過巧合了,真的是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