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好大的膽子,事到如今,還敢拖小爺下水!”雲珩怒喝一聲,“來人,給我打十杖!”
聽雨吓了一跳,從軟轎上跌落下來,茶杯落地,摔碎成幾片,茶湯潑了一地,散發出陣陣茶香。
聽雨就跪在那碎掉的瓷片上,磕頭求饒:“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該死,求公子饒過奴婢這一回!”
雲珩冷笑:“小爺饒了你,誰饒了小爺!來人,打!”
糾察司司使立刻上前來壓住她打。
“啊——”
聽雨慘叫一聲,朝宋晚伸出手:“求阮娘子救救我,救……救救我……”
說話間,聽雨已經被打了三杖。
宋晚便對雲珩道:“雲二公子,話還沒有問完,還是先讓他們住手吧。”
雲珩看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你倒是好性兒。”
待司使又打了聽雨兩杖,他這才開口:“行了,住手吧,别真打死了。”
司使聞言,便提着棍子往後退了兩步。
聽雨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雲珩道:“你說你回來的時候丹奴已經死了,那是你最先發現她死了的?”
聽雨趴在地上,緩了片刻,才緩緩搖頭:“不……不是奴婢,是……是月婵姑娘先……先發現的。”
“月婵……”
雲珩想了想此人,道,“她是含春樓花魁之首。”
聞言,聽雨激動起來:“花魁之首是我們姑娘!她是第二名!我們姑娘才是榜首!”
說完,她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吐出一口血,眼睛一番,就暈了過去。
糾察司司使上前檢查了一下,拱手道:“啟禀賀大人、雲公子,她暈過去了。”
雲珩冷笑一聲:“擡下去找個大夫瞧瞧。”
待人被擡走了,賀九台才捋着胡子佩服道:“這小小丫鬟真有能耐,那可是軍棍,用了十成力道,竟然能撐五棍,還回了這樣多的話才暈倒,實在是佩服。”
雲珩沒表态,問宋晚:“阮娘子怎麼看?”
“像是背好了詞來的。”宋晚言簡意赅。
這話把雲珩逗笑了。
賀九台卻是很贊同宋晚的話,見雲珩笑個不停,沒好氣的打了他一巴掌:“正經點!”
雲珩被他一巴掌打在傷處,臉色都白了。
他捂住胳膊,咬牙切齒。
這個老不正經的,和小寡婦眉來眼去的,竟然讓他正經點!
他還沒警告他呢!
他咬咬牙:“想知道是不是背好詞來的,去含春樓一問便知!”
一聽雲珩要去那等地方,賀九台便起了身:“那地方你熟,我和阮娘子就不去了,我們……”
“慢着。”
雲珩好整以暇的看着賀九台,問,“叔父和阮娘子,什麼時候成了‘我們’了?嬸娘知曉嗎?老太君知曉嗎?賀老将軍知曉嗎?”
意識到他這是什麼意思,賀九台氣的胡子都歪了,撸起袖子就要揍他。
“我打你個口無遮攔的臭小子!”
千尋連忙過來攔着,生怕他家主子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一邊攔一邊勸:“二爺您消消氣,我們公子自小就是這個德行,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别和他一般計較!”
“我今日偏要和他計較!”賀九台一個擒拿手将千尋制住,反手去抓雲珩。
雲珩連忙往宋晚身後躲,還朝賀九台做鬼臉。
宋晚:“……”
這兩個人真的是來破案的嗎?
她忍了又忍,輕咳一聲:“時候不早,是不是應該用午膳了?”
“去含春樓吃,正好一邊問話一邊吃!”不等賀九台開口,雲珩便問,“叔父的身份,就不适合去那種地方了吧?”
确實。
來糾察司,是他美其名曰雲珩第一次查案不了解情況,他來給他撐撐場子。
但含春樓那種地方,他如果去了,日後便成了那些人攻讦賀家的理由。
他擔憂的看向宋晚。
宋晚對他一笑,安撫道:“二爺放心,民婦一定看住雲公子,不叫他亂來。”
“嘿,你怎麼倒打一耙!”
雲珩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被宋晚颠倒黑白了去,氣的七竅生煙。
賀九台聽懂了她的意思,無奈歎息一聲,放他們走了。
到了含春樓,雲珩的氣還未消。
含春樓花魁之一的花醉姑娘笑吟吟的迎上來,甜膩的問道:“雲二公子今兒怎麼來的這樣早?咱們含春樓尚未開張呢。”
雲珩黑着臉反問:“小爺來尋你們晦氣,還要看你們開沒開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