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熟悉?
那不就是他一月前定親的未婚妻,宋妙筠嗎!
而她口中的奕哥哥,難道是她的姐夫謝奕?
雲珩在心裡默默的将關系捋了捋,又垂眸看向捂住自己嘴巴的宋晚。
隻見她眼睛紅成一片,還在用手揉眼睛,掩飾自己傷心哭過的模樣。
“不會,我已經同母親說好,此生隻娶你一人。”低啞的男聲細細哄着,“你放心,我絕不負你。”
雲珩聽着白眼都快翻出天邊兒去了。
這話若是尋常男子對女子說,便是情真意切的衷腸。
可若是兩個各有婚配的人說出來,便是真真的豬狗不如了。
他翻着白眼,想再聽聽這對狗男女在說些什麼,好去賀家告狀,看一場痛打落水狗。
便聽宋妙筠猶豫道:“方才賀夫人已經替宋晚出頭,逼着伯母點頭這月迎宋晚過門,若是成婚那日有賀家攪局,我們可如何是好?”
“你莫擔心。”謝奕安撫道,“母親已經安排妥當,成婚那日你坐的花轎,必然是去我侯府的!”
“奕哥哥,”宋妙筠甜膩的叫他一聲,“我這一輩子,便全權托付于你了。”
雲珩聽的火冒三丈。
好啊,這兩人竟然已經商量好了對策,隻等着成婚當日使一招狸貓換太子呢!
他忍着怒火,往假山處貼了貼,想等等看這二人還能說出什麼要緊的事來,好叫他早早想對策。
可等來等去,也等不到這二人再開口,隻聽到一陣簌簌的聲響。
他好奇不已,遞給宋晚一個安撫的眼神,便悄悄将宋晚的手拉下來,踮起腳朝假山裡看去。
宋晚如今也顧不得他。
方才她站在湖邊乘涼賞荷,被一隻小飛蟲眯了眼睛,正揉着,便聽到宋妙筠和謝奕的聲音。
剛尋了個地方将自己藏好,便見雲珩闖了過來,擔心驚擾了那二人,她顧不得将小飛蟲揉出來,連忙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要出聲。
那小飛蟲惱人的厲害,如今已經是睜不開眼,也顧不得了。
雲珩踮着腳看過去,隻見二人抱在一起,正在行不軌之事!
他心中一陣氣。
這二人當着他和皎皎姐姐的面行這樣不要臉的行徑,還要髒了他的地兒!
簡直是膽大包天,寡廉鮮恥!
他左瞧右瞧,尋了個石頭,便朝謝奕的額頭扔過去。
扔完便趕忙藏了起來。
“嘶——誰!”
宋晚當即吓的身子一僵,被雲珩拉着快快跑出去。
她留心聽着,假山中的那對野鴛鴦腳步匆匆的追了出來。
她艱難的睜着一隻眼睛,打量着周圍,想看看哪裡可以藏身。
畢竟他們二人被她和雲珩瞧見,若是鬧開了,謝莊氏那般愛面子,叫她早早嫁給謝奕可如何是好?
不等她尋到藏身之所,便被雲珩拉着入了一處假山,又七拐八拐的拐了出去。
假山中昏暗,宋晚隻一隻眼睛可勉強視物,無暇分心聽身後之人有無跟來,小心的辨認腳下之路。
待眼前天光大亮,雲珩又拉着她走了一段,這才松開了她的手。
“這裡是我的住處了,他們不會跟來了。”雲珩喘着氣說道。
宋晚同他道了謝,又繼續揉眼睛。
那小飛蟲也不知鑽到哪裡去了,她無論如何都揉不出來。
她想回去尋賀錦幫忙瞧瞧了。
雲珩隻當她是傷心壞了,連忙安撫:“那謝奕不是好人,你莫要為他傷懷。”
“我知曉的,多謝二公子。”宋晚低聲應着,“方才我同表妹走散了,不知雲二公子可否尋個人來将我送去舅母那裡?”
聽她這話,他便以為宋晚是想叫喬思替她做主。
如何做主呢?
在他的印象裡,宋晚是個沒主意的嬌弱女子,他們玩鬧的時候,她總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們笑。
這樣好的姐姐,那謝奕竟然不珍惜,喜歡上宋妙筠那個口蜜腹劍的攪家精!
真真是瞎了眼!
雲珩垂眸看她,話從肚子裡翻來覆去好幾遍,終于尋到一個得體的試探的法子。
他道:“那謝奕不是良配,你不應當嫁他。”
宋晚眨眨眼,細細琢磨他這話的意思。
見他右手握拳,正在緩慢的摩擦,這是他緊張的等待結果時慣常的動作。
難道,他想讓自己肯定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