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桃紅震驚:“當真是女鬼殺人?”
雲珩沒有回答,反問她:“你可瞧見那女鬼的身量了?”
桃紅縮縮脖子,搖搖頭:“奴婢瞧見她的時候就吓了一跳,摔在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她就沒了蹤影。奴婢隻瞧了她一眼,并沒有看清楚。”
沒有結果,雲珩也不糾結,叫千尋将她送回去,這才看向宋晚,問她:“皎皎姐姐可有什麼想法?你覺得是不是女鬼殺人?”
宋晚搖頭:“這世上哪有鬼怪,不過是世人自我安慰罷了。”
“好巧,我也是這麼覺得。”雲珩瞧着她,愈發的開懷,“皎皎姐姐當真是我的福星,隻要同你在一處,案情就有進展。”
宋晚被他這一番無厘頭的吹捧鬧得啼笑皆非,忍着笑問他:“這麼說,你心裡已經有主意了?”
“差不多吧。”雲珩笑眯眯的回道,“我今日早晨問大家不在場的證明的時候,大家都有人證,可是這小丫鬟出去找燈籠前後将近一刻鐘的功夫,卻無人發現她不在。那不就說明,兇手也很有可能有機會避開衆多耳目,去殺人嗎?”
宋晚驚喜:“沒想到行之弟弟腦袋如此靈光,竟能舉一反三,我都沒想到呢。”
“皎皎姐姐謬贊了。”雲珩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裝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宋晚道:“這下,兇手的範圍變大了,你又要忙碌了。”
“其實也不算大。”雲珩很是樂觀,“你想呀,崔夫人身量四尺有九,重量再輕也有個八十斤,能将這樣一個人搬起來挂到房梁上,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宋晚點點頭,心下覺得哪裡不對,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雲珩見她愣神,以為她是沒有午歇困頓了,便起身拉她:“先回去吧,案子可以慢慢查,熬壞了你的身子可得不償失。”
宋晚呆愣着被他拉起身來,後知後覺他說了什麼,不免有些羞赧。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院子裡。
宋晚心裡惦記着看卷宗,小憩片刻便起身,見雲珩還在睡着,她拿了卷宗,蹑手蹑腳的去了外屋。
彼時,雪蕊正拿了帕子在擦多寶閣上的灰塵。
宋晚瞧見了,便道:“這屋子應當是新打掃的,你不用忙了,歇着吧。”
“奴婢不是為了掃灰,是昨日夜裡下了雨,屋子裡多了些蚊蟲。奴婢擔心夜裡擾着姑娘和姑爺,着人尋了些藥汁來四處擦擦,叫那蚊蟲無處遁形。”雪蕊一邊說着,一邊擦拭,半點閑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宋晚搖頭,知曉她的性子,索性叫她去了。翻開卷宗的扉頁,尚未将上面的字看在眼裡,她想到什麼,猛然回頭看向雪蕊。
此時,她正踩在繡墩上,取了帕子擦拭多寶閣的上層。
宋晚知曉哪裡不對了,是吊死郭婷婷的那根繩子的高度不對!
她立刻起身進了屋,将雲珩搖醒,急急說道:“我有證據證明崔夫人不是自殺了!”
原本還睡眼惺忪的雲珩聞言呆愣的看向宋晚。
宋晚等不及,拉着他往外走:“我帶你去看!”
雲珩趕忙趿拉上鞋子跟上。
兩人來到外屋,雪蕊将将從繡墩上下來,搬着往旁邊走。
宋晚連忙叫住她:“雪蕊,将繡墩放在房梁下,你站上去。”
“啊?”雪蕊不明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照做。
宋晚又吩咐趕來湊熱鬧的春岚:“取我那條新作的絲巾來。”
春岚連忙應着。
宋晚拉着雲珩走過去,道:“崔夫人的身量同雪蕊相當,而各家府上的繡墩高度相當,房梁也相當。你之前告訴我,吊死崔府的那根麻繩長約一尺半。”
春岚拿着絲巾走來,宋晚接過來同雲珩解釋:“剛巧,我這條絲巾便是叫師傅做了一尺半的長度,可用來代替那根麻繩。”
她将麻繩遞給雪蕊:“你試着将這條絲巾扔到房梁上,然後系成死結。”
雪蕊聽着是為了破案,頓時來了精神,接過絲巾就往房梁上抛,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雲珩的目光逐漸清明,他叫雪蕊下來,自己站上去,往上一抛便挂上了。
他迅速打了個結,又站到桌子上比量了一番,确認同郭婷婷吊死的那根麻繩一般高度,這才又叫雪蕊站到凳子上,佯裝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