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塵見他垂頭不敢說話,解釋道,“這個書房是我與芫娘共用的,剛回來時是芫娘管家,我圖方便就在此處一起辦公了。”
文斐然忙道,“國公府小姐果然厲害。”
沈玄塵邀請道,“既然芫娘帶回來新鮮玩意,不妨留下來一道吃飯。”
文斐然恭敬道,“下官卻之不恭。”
此物是稀奇玩意兒,沈芫給姐姐們都分上一些,又教了她們小廚房的做法,像沈茉沈菲她們是一道吃的。
于是沈芫就将沈芷請來,與哥哥和文斐然一起吃個飯。
文斐然哪裡知道還有個小姐會來,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沈芫選了院中海棠樹下擺好席面,請人入座。
沈玄塵上首,客人文斐然坐他身邊,沈芷坐在沈玄塵對面,沈芫坐在沈玄塵另一邊。
沈芷見有其他人在場,也是分外不适,兩人悄悄對視上,臉都紅透了。
沈芷低聲對沈芫道,“怎麼有外人在場。”
沈芫道,“二姐,這是哥哥的門生,不算外人。”
沈芷是知道忠國公在世時經常會在節慶日在家中宴請門生,還常對孩子們說,“官場中,門生就像是能選擇的親戚,很重要。”
所以聽到文斐然是沈玄塵的門生,她如釋重負,端起酒杯先敬文斐然,“我是國公府的老二,你既然是哥哥門生,可以叫我芷娘。”
沈芫一僵,倒也不必這麼親近,他還不是哥哥的心腹。
文斐然哪見過這陣仗,連忙與她碰杯,“二小姐客氣。”
兩人竟然你來我往的喝起來。
沈芫偷偷與沈玄塵咬耳朵,“這是楸樹花,我親自摘得,還在小廚房親自指導她們做的,哥哥快嘗嘗。”
沈玄塵夾起炸的松脆的楸花嘗了,“竟有股清香,很是怡人。”
沈芫又給他夾一筷子。
見沈芷和文斐然都停下敬酒,沈芫道,“可不能光喝酒,吃些墊墊肚子。”
她換上公筷給二人都夾了炸楸花,“這是我去楸樹胡同的齊先生那裡摘來的,你們快嘗嘗。”
沈芷道,“齊先生要回來教我們書了嗎?”
沈芫回道,“對呀,他快回來了。”
文斐然問道,“可是齊殊?”
沈芫“咦”了一聲,“你聽說過他?”
文斐然道,“落第的舉子中就屬他最可惜,都說他是文風不對考官胃口,但他有經世之才,假以時日必能高中。”
沈芫“嘿嘿”一笑,與有榮焉,“齊先生倒是來我們府上教書,與文進士定然會多有碰面,屆時多多交流。”
文斐然道,“哪裡哪裡,我也很仰慕齊殊。”
沈芷道,“這楸花就是齊先生院中的?”
沈芫點點頭,“我和他親自所采。”
沈芷露出憨笑,“那我多吃點,希望能變聰明。”
二姐喝醉了?
她看看沈玄塵,問道,“難道我們沈家都是一杯倒的酒量?”
沈玄塵:“我不是一杯倒。”
文斐然聞言捂嘴一笑,“真沒想到國公府中竟是如此其樂融融。”
沈芫道,“你以為國公府是什麼樣的?”
文斐然道,“不瞞六小姐,在下知道去歲國公府出事,初春才出孝,以為府中仍是一片愁雲慘淡。”
沈芫回想前世,此時确實愁雲慘淡。
她笑道,“别人越是要看你哭得時候,就要笑得越開心。”
她舉起酒杯,“我代表國公府的内宅,歡迎文進士的到來。”
沈芷連忙跟着舉杯,文斐然與兩人碰杯,三人一同飲下。
沈玄塵舉起酒杯,“那我就代表國公府的外院,歡迎文主事的到來。”
沈芫道,“哇,文主事,你和哥哥到禮部去啦。”主事是禮部七品官,上官有員外郎、郎中、侍郎。
他有頂頭的上官罩着,定能幹出成績來。
文斐然謙虛道,“都是沈國公擡愛。”
沈芫道,“我哥哥眼光很高的,他能看重你,你定有過人之處,不必謙虛,我們一起敬文主事一杯。”
國公府三兄妹将酒杯舉起,文斐然連忙和三人碰杯,酒入腸肚,吃飽喝足。
将文斐然送進馬車,沈玄塵道,“安全給他送到家。”
車夫回道,“放心吧,國公爺。”
沈芫覺得有些腦脹,扶着牆問沈玄塵,“你今日飲酒怎麼未醉?”
沈玄塵道,“我喝的不多,你讓你丫鬟将你二姐姐送回去,過來求是書房找我。”
沈芫:“哦。”扶牆去讓綠筠和藍瑛擡沈芷回去。
她又扶着牆去找沈玄塵,“哥哥,什麼事找我?”
沈玄塵道,“國公府要設宴,我此次得封禮部侍郎,需要擺宴慶賀,另外我們府中出孝期,也還要感謝葬禮來幫忙的親戚。”
他嘴皮一張一合,沈芫扯住他的臉,“别晃!”
沈玄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