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钲回來,沈芫這次慎重确認一番,“蕭式徹?”
蕭钲把糖葫蘆遞給她,“芫娘,追了好久,這奶奶耳背,喊她停下都聽不見。”
沈芫接過糖葫蘆咬了口,酸甜可口,然後抱緊蕭钲,“我剛剛把認錯人了,吓我一跳。”
蕭钲拍拍她的後背,“别怕,我這不是回來了。”
沈芫擡起頭,親親他的下巴,被他捧着臉對着唇吻下,唇齒相依,氣息交融,兩人呼吸都有些亂。
蕭钲啞聲道,“沈表哥說長幼有序,等婠娘的婚事定下,就會輪到你。”他鄭重道,“芫娘……我一定會說服祖母,讓蕭家人接受你的。”
沈芫兩頰绯紅埋在他懷裡,聽着他為自己而加快的心跳,輕輕回了聲,“嗯。”
兩人去茶館找姐姐們會和,聽了會說書,一行人返回國公府。
沈芫以為沈玄塵必然還在處理公務,結果沈埂說他已經睡下了,沈芫看到昏暗的三清院,将給他買的禮物放在門口。
轉身輕聲對沈埂道,“這是送給哥哥的,讓他早上打開門就看到,給他個驚喜。”
沈埂點點頭。
待沈芫走後,他有些擔憂的看向門口,國公爺他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
向瑤的婚事就定在正月,比沈茉和沈菲要早,向府早早遞來帖子,讓國公府務必賞臉過去。
向瑤的夫婿是李妩的哥哥李謙,江南道刺史的嫡長子,正好刺史年底回京述職,将兒子的婚事辦掉,去江南道時将新婦一起帶走。
沈婠前一日就去陪向瑤,沈芫第二日才去為她添妝,向瑤道,“妹妹給的姜花步搖便是最好的添妝。”
兩人相視一笑。
向瑤誠懇道,“若是諸位去江南道,一定要知會我,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向瑤是真心将諸位當姐妹的。”
聞言,衆人眼眶含淚,女兒家遠嫁,别離親友,閨中玩得好的手帕交一别多年未能相見。
這就是女孩子的悲哀。
就如那風吹蒲公英,四散開的種子,飄到各處去了。
向琳淚眼婆娑,“姐姐,我會想你的。”
向怡在旁紅着眼圈道,“今日是瑤姐姐大喜的日子,怎麼弄得這般傷感,等姑爺來了,還以為我們欺負他的新婦了。”
衆人連忙笑着将淚擦去,祝福向瑤與李謙:“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外面喊新郎來接新娘啦,喜婆替向瑤蓋上紅蓋頭,向瑤的父親背着她上轎,一步步走得穩穩當當。
将女兒送進轎中,他道,“向家永遠是你的底氣,瑤兒,你去哪都不必害怕。”
蓋頭下,向瑤含淚點點頭,“瑤兒知道,還望父親母親保重身體。”
向父眼淚撒在車轅上,他對李謙道,“她自幼就得家中寵愛,嫁與你也不能損她半分。”
李謙連忙道,“小婿明白,請嶽父大人放心。”
向瑤的母親在旁用手帕拭淚,向父摟緊她,兩人目送着花轎離去,沈芫在旁靜靜的瞧着,既無感動也無歡喜。
沈婠走到她旁邊,“為何世人要嫁女?要是能嫁男就好了。”
“五姐姐的想法甚是奇特,嫁男與贅婿有何不同嗎?”沈芫問道。
沈婠嗤笑道,“贅婿還被當作半子,嫁男當然要與嫁女一樣,有妻有妾,有夫有侍。”
沈芫這才正眼去看沈婠,她若是一直這般想,為何會接受蕭家與國公府的聯姻?
“五姐姐,若你是向瑤姐姐,你會聽從家中安排嫁給一個隻見過幾面的人嗎?”
沈婠思索道,“家族聯姻這件事無關愛情喜好,合作而已,隻要夫婿少指手畫腳,各過各的,就是換個地方過日子。”
她道,“瑤姐姐的嫁妝三輩子也吃不完,在哪都過得好,李謙還得敬着她,他要是死得早還要将财産分與瑤姐姐。”
随即她歎道,“這樣的日子真的太适合養幾個面首了,可惜世人對女子德行要求甚高。”
沈芫明白沈婠的意思了,是希望女子權力提高但不排斥合作聯姻。
她直言不諱道,“難道學話本子裡為窮書生吃愛情的苦嗎?生在世家已是幸運,還要沒苦找苦吃不成?”
沈芫覺得她的話有些道理,但顯然不是自己要走的路,便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