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看過去,果然是一堆蒙面人圍攻太子迎親隊,看到好幾個執劍迎敵的绯衣身影,不知道哪個是楚鑒。
她正要縮回腦袋,就聽到下面的胡晴喊道,“六小姐,恐有箭矢,不如去房内躲躲?”
沈芫心想也是,便從梯子上下來與胡晴進入房内,關緊房門躲避。
正轉身詢問胡晴,“等會兒用膳想吃些什麼?”
一團粉塵撲面而來,沈芫咳嗽幾聲便眼皮一閉暈過去。
胡晴将沈芫的衣服換成自己的,帶上準備好的胡晴面具,自己穿上丫鬟的衣服,帶上丫鬟的面具。
将人扶出去,一路避開人群找到自己的馬車。
先将沈芫抱進去,又摘了面具變作胡晴對旁人道,“夫君說,若是國公府周圍發生刺殺,就讓我去京兆府等他,會更安全。”
國公府便不好阻攔。
胡晴将馬駕得飛快,手中又持有京兆府的文書,一路到出城都暢行無阻。
馬車遠去的時候,沈玄塵似有所感,從厮殺中抽出身回望過去,隻看到空蕩蕩的街道,其他什麼也未看見。
胡晴将馬車停在半路,換上駿馬奔至碼頭,将人送上船,把人皮面具一揭,露出沈芫真容來。
船上之人掏出畫像細細比對,“是主上要的人。”
胡晴道,“我盯多久了,肯定不會錯。”
船夫将船搖起,“主上讓把人送去金陵,賣到煙花巷去,就為這麼小娘子鬧這麼大一出,值得嗎?”
胡晴斥道,“主上的意圖不是我等可以揣測的,再說刺殺太子本就是正事,順帶将這個娘子帶出而已。”
船夫敷衍地點點頭“是是是。”
沈芫縮在船艙裡聽個仔細,這群人和刺殺太子的人是一夥的,她的目的地是金陵。
金陵正是江南道首府,若是她到那裡可以去李刺史府求助,那裡有向瑤和李妩。
胡晴踹踹沈芫的腿,“該醒了吧,藥效應該過了。”
沈芫被綁得結實,聞言掙紮着坐直上半身,“嫂嫂,這是哪?我們要去哪?”
胡晴笑得邪魅,“我可不是你的胡嫂子,你要去金陵做花娘了。聽說金陵河中飄着的花船日入鬥金,不知道你能不能賣上這個價。”
沈芫小心翼翼道,“賺這個錢多麻煩呀,你要是想要錢,我管着國公府的錢,可以都給你搬來,隻要你别殺我。”
“不殺你,但也不能放了你,乖乖在金陵待着,你能不能掙錢都沒關系。”胡晴語氣溫柔,好似還在國公府哄妹妹一般。
沈芫心想,她隻要不斷手斷腳能動彈,小小的花船想關住她?簡直做夢。
但她瑟縮了一下,“嫂嫂,誰要這麼害我?我平日待人和善,從不與人相争,死可以,好歹讓我瞑目呀。”
胡晴一腳踢在她腿上,讓她往外挪了一些,痛的沈芫直咧嘴。
她道,“别給我裝,沈芫,國公府可是你立起來,你能是什麼善茬?少在我眼底下耍心機,你能少受些罪。”
小船一路往下,在繁盛的港口換上大船,沈芫吐得昏天暗地的,前世沒坐過船,都不知道自己有暈船的毛病。
躺在船艙裡裝屍體,一句話也說不出。
胡晴還得給她喂飯,恨不得将她抛下水喂魚,“這是人質嗎?這是給我找了個祖宗。”
沈芫粒米未進,人瘦成骨架,三人隻好下船走陸路,沈芫躺在馬車上昏睡,醒時好歹能用些飯食。
快入江南道,城門已加強檢查,胡晴給她扮成老翁,自己變成一老妪,對城門口檢查的兵丁道,“老伴害了病,送進城裡醫治。”
李謙站在城門上,擔憂的望着京城方向,近日有消息傳出,太子大婚遇襲,沈國公身受重傷,閉門不見客在家中靜養。
江南道全道嚴查往來人群。
*
沈玄塵回到家中便覺不對,問道,“芫娘呢?”
下人都說六小姐在臨街的那個院子看太子迎親的隊伍,後就待在房中一直沒出來。
沈玄塵看到院中的木梯,推開房門一看,隻有四散的衣物,哪裡還有沈芫!
他讓人速速去京兆府尋沈竺和他的妻子胡晴,沈芫失蹤定于胡晴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