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想,她還是得靠自己。
手緊緊抓住窗沿,努力往上一帶,她踩到一個木橫杠,往上爬去,就是花船的頂樓屋頂。
她無法在脫臼一次進入房間,隻能往上爬到船頂。
剛将全身攀到屋頂上,一擡眼,金娘子笑盈盈的站在她面前,“雖然主子不讓你死,但是你不能離開這花船,所以現在,隻能讓你先死一死了。”
她雙手用力,将沈芫推出屋頂,迅速墜下。
沈芫看到沈玄塵在旁邊的窗戶探出身,卻喊不出來,讓他看這邊,絕望充斥眼眶,她無聲的落入金陵水中。
無法呼救,無法掙紮,也聽不到人聲。
沈玄塵看到船下濺起的水花,直接抽劍破開窗戶一躍而下,夜晚的金陵河冰冷徹骨,幽暗似忘川。
沈玄塵喊道,“沈芫,沈芫,你在哪?”
周圍靜谧無聲,沈玄塵将手指咬破,口中念咒,一點血光尋到漸漸沉底的沈芫,他憋氣入水,将人帶上岸。
按照師傅說的,按壓胸口,對嘴呼吸,沈芫終于将水咳出,喘過氣來,她滿眼通紅,淚水滾滾而下。
沈玄塵抱住她道,“沈芫,沈芫,你吓死哥哥了,哥哥不能失去你。”
沈芫看着他,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指指嘴搖搖手,又指指耳朵搖搖手,示意自己不能說和聽。
沈玄塵抱緊她,“沈芫,我……”
蕭钲一個箭步沖上來,沈芫從沈玄塵的懷中掙脫出來,緊緊抱住蕭钲,小臉上都是淚痕。
三人具是落湯雞的樣子,蕭钲尋到一件鬥篷,先給沈芫披上。幹燥的手掌将沈芫粘在臉旁的青絲往後拂去,他溫柔道,“芫娘,别怕。”
沈玄塵将沈芫扯到自己身邊,“她不能說也聽不到,蕭钲,我要盡快帶芫娘回國公府治療,你在此與金陵的知府将此事了結,呈報聖上。”
蕭钲緊緊盯着沈芫的眼睛,果然她一語不發,眼神迷茫,蕭钲讓人拿了紙筆來,寫到:芫娘,你先回京,我将此事了結就去尋你。
沈芫看到紙上的字,點點頭,寫到:好,我等你。
沈玄塵即刻尋到返程的船将沈芫帶回去,掌下沈芫的手腕纖細,抱起後甚是輕巧,他的眼神染上心疼和自責。
讓人帶她去洗漱,換上幹燥的衣服,躺進柔軟的被子,沈芫驚心動魄的金陵之旅終于結束了。
沈玄塵守在她一旁,“不怕,哥哥一直在。”
沈芫面露難色,隻好在他手上寫到:我暈船,難受。
沈玄塵立馬尋來船醫,給她熬上湯藥,那船醫道,“治暈船這藥非常管用,我在水上漂了幾十年了,碰上暈船的都治好了。“
沈玄塵自己先喝一口此藥,然後再給沈芫舀一勺,苦得她五官皺起,但是喝完之後那種惡心感消退不少。
她點點頭,管用。
船夫笑道,“那是自然。”
沈玄塵便道謝,“我妹妹勞煩您了。”
“無礙,無礙。”船夫樂呵呵的離開。
房間隻剩下沈芫和沈玄塵,房間昏暗,照明的幾根蠟燭随着船艙搖晃,沈芫伸出手指在沈玄塵手上寫到:哥哥什麼時候發現我不見的。
沈玄塵去尋來紙筆回到:我回府之後,發現你不在,下人說你在臨街的院子看熱鬧,我便找過去,房間裡面隻有你的衣服。
我懷疑胡晴将你綁走,可是沈竺在京郊找到了胡晴的屍身,我認為是有人易容成胡晴将你帶走,但不知道這個假胡晴已經存在多久了。
沈芫:哥哥還記得張勇嗎?
沈玄塵:你與我說過此事,難道張勇留下的遺言也與她有關嗎?
沈芫在他手心寫下:高。
沈玄塵颔首,寫到:原來如此,衡王的人早就在針對國公府了。
沈芫:我想不通,衡王刺殺太子可以理解,但為何對國公府也……
沈玄塵将手心縮回來,他寫到:芫娘,你還記得忠國公也就是我父親為陛下做的忠臣之事嗎?
沈芫點頭,就是舍自己兒子換太子活命,但是兩人不都活下來了嗎?
沈玄塵沉默半晌,終究寫到:她們不知道換沒換,也不知道我們兩個誰是誰。
換張紙繼續寫:唯一分得清的我母親,在我們換回來之前,就香消玉殒,所以誰也不能确定我們的身份。
沈芫難以置信,将沈玄塵的手抽過來寫到:身份特征?
沈玄塵搖頭,寫下:沒有,太急了,沒來得及記。
沈芫又寫到: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