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衡王造反,楚鑒絲毫不意外。
現在一看,京中隻要數得上名号的家族,其實對政治都很敏銳,比如這衡王與皇室。
不知他們有沒有暗中下注。
沈婠拽拽沈芫的袖子,讓她去看剛到的那個老夫人,悄聲道,“那是安郡主。”
沈芫看過去,果然是長壽之人,走起路來亦是健步如飛,絲毫不需要拐杖,舉手投足間也是英姿勃勃,富有生機。
楚鑒帶着沈玄塵走過去,沈芫凝神看他們說話。
楚鑒先介紹沈玄塵,“安老郡主好,這是忠國公的長子沈玄塵,您小時候還見過他。”
安郡主打量沈玄塵道,“記得,小時候就闆着臉,後來修道去了,我就說他天生該吃道士的飯。”
楚鑒忍俊不禁,淺笑道,“他如今下山回來了,現在是沈國公兼任禮部侍郎。”
安郡主歎道,“你父親死的太早了,留下這大攤子,幸苦你了。”她粗糙的手摸摸沈玄塵的額頭。
沈芫眯起眼,這是賜福儀式嗎?她也想被摸。
沈玄塵道,“老郡主好,家中瑣事晚輩還能處理,就是有一小妹,年方十八,守孝耽擱了,想給她辦場體面的笄禮,您能來做正賓嗎?”
楚鑒在旁道,“是她小妹,活潑可愛的緊,就是吃了野菌子中毒,現在既說不得又聽不得,抓耳撓腮的,好在毒解了就能像從前一樣能聽能說了。”
安郡主是老了又不是傻了,她看看兩人,笑道,“真是個特别的小娘,快帶來給老身看看。”
沈芫看到沈玄塵和楚鑒招手,指了指自己,“我?”
沈玄塵點點頭,她起身快步走過去,給衆人福身,沒有說話隻能窘迫一笑裝傻。
楚鑒道,“六妹妹說不出話,安郡主别怪她。”
安郡主笑道,“怎麼會,多好看的小娘子,可有婚配?”
論一句話讓三個人緊張起來,沈玄塵道,“未定婚,家中也不急。”
楚鑒附和一聲,“對,不急。”
沈芫悄悄瞟了眼兩人,怎麼兩個人這麼心虛呢?
沈芫注意到安郡主要摸她頭了,她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安郡主手上,她要被長壽之仙賜福了!
安郡主手正要碰上她的腦袋,太子妃呂知錦笑盈盈的走過來,“殿下在這裡,晚輩見過安老郡主。”
見郡主的手懸停在半空,沈芫忍不住探過頭去碰了碰,眼睛亮晶晶的,賜福完成!
安老郡主看這像狸花貓一樣的舉動,心裡憐愛之心瘋長,忍不住又摸了摸沈芫的腦袋。
再次賜福!我定長命百歲!
沈芫心裡樂開了花,呂知錦這時開口道,“沈芫妹妹好呀,聽說你中毒傷了嗓子和耳朵,如今肯定是難受極了,對了我看見蕭钲守在父皇書房門口,不知道你們倆見過沒。”
呂知錦對安老郡主笑道,“您好不知道吧,我們芫娘和蕭钲關系可好了,太子殿下都看好這一對呢。”
楚鑒眯起眼,這蕭钲是怎麼一回事?
安老郡主見這幾人暗流湧動的,沈芫滿臉迷茫,呂知錦說話又不對着她說,看一半的嘴型根本不知道她說什麼。
果然社交場合看唇語根本不行。
沈玄塵解釋道,“蕭钲是我母家宣武将軍府的孩子,亦是沈芫表哥,兩家自我回來後親密許多,沈芫亦是和蕭钲關系更好些。”
沈芫看到他提起蕭钲,難道是呂知錦剛剛說了蕭钲什麼嗎?
安老郡主道,“我看這小娘子不錯,在這不驕不躁的,長得又讓人喜歡,國公府拟了帖子來,我去做她笄禮的正賓。”
沈玄塵連忙帶着沈芫給她道謝,“多謝安老郡主。”
呂知錦便道,“嘉和公主亦要辦笄禮了,老郡主不如也做做她的正賓?”
楚鑒不悅道,“嘉和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做主,一切要看母後安排。”
呂知錦柔柔笑道,“母後全權讓我來。”
皇室多會将公主留的晚一些定親,一般會在十八歲辦笄禮,以示成年可召驸馬。
安老郡主婉拒道,“凡事講究先來後到,老身一把年紀了,就去當一個正賓過過瘾,其餘嫌麻煩,就不去了。”
楚合星正走過,本不欲與沈芫起沖突,但想到呂知錦說得,沈芫血脈存疑,沈玄塵對這個妹妹也過于看重了。
她便有些惱火,今日一看沈玄塵為沈芫不惜向楚鑒求助,求了老郡主來,更是有些妒火中燒。
楚合星走上前,行禮道,“皇兄,皇嫂,老郡主,沈國公,嘉和向你們問安。”
沈芫一福身,并未出聲,楚合星理解道,“知道六小姐身體有恙,不必勉強。”
楚合星又對安老郡主一福身,“老郡主,晚輩知道有先來後到之禮,但晚輩還想争取一番,您是巾帼英雌,困難當頭決不退縮之人,晚輩亦想做這樣一個人。”
一番話說得安郡主頗為動容,她道,“你想如何争取?”
楚合星道,“沈小姐身體有恙,不如讓其兄長代勞,與我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