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女俠,有話好好說。”沈芫端着木盆認慫。
領頭的陸明鸢是清陽侯陸玦之女,正是二八好年紀,明豔俏麗又不失禮教,她從袖中暗袋裡掏出銀票,“我可不會讓你白教。”
一堆人排隊給沈芫送錢,沈芫哪見過這場景,都說不出話來,隻能回道,“好說好說,都好說。”
等沈芫抱着銀票回房間掏出來數了數,“一千三百兩。”
宮中能不能多組織幾次教規矩,她承認她之前反對的聲音是有些大了,都是她不懂事。
這也太賺錢了。
沈芫快樂地将銀票藏進自己的鋪蓋裡。
随後幾日,一下課沈芫周圍就聚了不少人,她的筆記也是非常詳細,被衆人傳閱。
楚合星她自然是直接請教老師,但也對沈芫的筆記非常好奇。
私下偷偷借閱一番與自己的筆記對比,發現沈芫怪不得能收錢,這也太詳細了,禮儀處還有小人畫像教授動作。
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楚合星不禁歎了聲,“這沈芫怎麼處處都比我強?”
楚鑒聽到她這般感慨,扯過她手上的筆記,笑道,“何必妄自菲薄,你定有強于她之處,何必拿自己短處與她長處相比。”
他仔細打量這份筆記,看到那熟悉的話鋒,不由得眼角帶笑,尤其是那一排整齊的小人,仔細一看還有些像沈芫。
心想,沈芫應該去做逗人樂的生意。
楚合星撐着臉悶悶不樂道,“我射箭不如她,學習不如她,可能身份上比她強些,其餘也沒比她強到哪去。”
楚鑒調侃道,“竟然能見到合星公主喪氣的時候,真是難得。”
“皇兄别取笑我了!”楚合星問道,“皇兄,你會有比不過的人嗎?”
有道身影一閃而過,楚鑒握緊手中杯盞,垂眸道,“為人臣,要懂得收斂鋒芒。”
楚合星仰頭看這富麗堂皇的宮殿藻井,“我明白了,這世上沒人敢比皇兄強,除了父皇。”
楚鑒颔首道,“所以沈芫也不會比你強,因為你是公主。”
楚合星鄭重點頭。
沈芫若是聽到了,絕對會誇一句皇室的神邏輯。
她這會兒隻想着趕緊結課回家,讓國公府擺上一桌好吃的,以慰她受盡折磨的五髒六腑。
沈芫翻着自己的筆記,仔細地做上批注。
外頭有些噪雜聲,聽着是院中的女學生在院中談天,明明在這宮中是坐井之姿,卻充盈羽翼以待來日高飛。
向怡含笑在其中靜靜聽着,她從未去過什麼遠方,可明年她就要出發去這輩子最遠的地方——塔國。
她很願意聽這群女孩講自己在外的見聞。
京中官員多有離京赴任的經曆,這些女孩也有随家中在京外生活過,說起江南的芡實還有嶺南的荔枝,紛紛感概有機會一定要嘗嘗。
沈婠端來兩碗雪梨銀耳羹,“夜裡聽見你咳嗽,問禦膳房要了些,潤潤嗓子。”
都是講話太多導緻的。
沈芫聲音都有些沙啞,對沈婠道謝,“多謝姐姐。”
她筆記是随意給沈婠看的,還道,“看看我為這一百兩勞心費力做的筆記,我是生怕她們覺得不值然後将錢讨要回去,姐姐若是覺得還有補充,可千萬告訴我,讓我添上,這錢我要掙得她們心服口服。”
沈婠看過筆記也不得不誇一聲,詳盡妥帖,引人入勝。
讓沈婠也完善了不少自己的記錄,對沈芫亦是佩服,六妹妹比常人要聰慧上許多,行事上與衆不同也是應該的。
她想到書中常寫的天賦異禀之輩,六妹妹應該就是如此。
喝完一盅銀耳羹,渾身暖洋洋的,沈芫臉上洋溢着歡悅,“還有三日我們就可以出宮啦!”
馬上就要臘月了,京中家家戶戶都忙着過年,自然不好在扣着别人家的女兒。
“想到馬上就能回國公府喝羊肉湯、燙鍋子、鹵牛肉,我就忍不住開心。”
沈芫真的饞得慌,沈婠捂着嘴輕笑道,“小饞貓。”她點點沈芫的額頭,“院外那些人聊吃食可是把你饞壞了。”
沈芫道,“她們聊得我都不饞,我就想着府中劉大的那幾道拿手好菜,走到哪都想。”
沈婠知她念家,“這幾道菜就跟風筝線似的,把你拉扯着,飛的再高也系着這府裡。”
“這麼說也沒錯。”沈芫抱緊五姐的胳膊,“你看幾位姐姐都不回府過年,寫信回來也要府中寄去常備的吃食,說在那吃不到。就知道這人在哪,都離不了自小熟悉的味道。”
沈婠被她說得眼中有些濕潤,“被你說得,我都有些難過。”
兩人都想歸家,三日轉瞬便過,考核如期舉辦,幾位老師有拿出卷子考試的,有一個個考核禮儀舉止的,一整套考核下來,果然是楚合星奪得最優。
衆人都向她道賀,楚合星面上含笑,腦中想到楚鑒那句:“因為你是公主,所以不會有人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