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的護衛将蕭钲迅速擡走,唯餘沈芫留在原地,嚎啕大哭,“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與建國的邊境并不安穩,蕭家這時候不敢犯錯,稍有錯誤,可能就會變成大楚的千古罪人。
所以他需要穩固的有利的姻親。
所以蕭钲從來都不屬于她。
前世今生,蕭钲都屬于蕭家。
仙風道骨的沈玄塵變得可恨起來,他知道一切,卻将兩人玩弄于手掌心,沈芫憤恨道,“沈玄塵,你真可惡!”
沈玄塵為自己叫屈,“不能因我告訴你不幸的消息,便将我與不幸挂鈎,沈芫,哥哥是希望你幸福。”
沈芫抹了把臉,忽地擡頭道,“蕭钲不行,齊殊總沒有家族利益,哥哥總願意讓我嫁給他了吧。”
*
榜下,一青年焦急的等待,看熱鬧的人群将這塊地方團團圍住,皇榜放出,青年亦是鑽破腦袋往前,才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激動難以言表,他往家裡跑去,喊上自己的媒人和禮物,往國公府趕去。
一路敲敲打打到國公府,周圍人都好奇道,“這是哪家人來求親了?”
“是今科探花,剛出榜就往國公府來求娶,看來還是國公爺有識人之才。”
衆人議論紛紛。
松柏廳中,沈玄塵與齊殊端坐,齊殊恭敬行禮,“沈國公,小生今日前來,是為求娶府中六娘子。”
“我與她相知相識,願為她終身負責。”
沈玄塵未直接答應,而是道,“還未恭喜齊先生,果然高中一甲,殿試上太子還誇獎你,想将你留在京中任用。”
齊殊謙虛道,“國公爺謬贊了,小生才疏學淺,是殿下厚愛了。”
沈玄塵道,“我與六妹妹商談片刻,她若願意,這門親事我斷不會阻攔。”
沈玄塵穿過屏風,來到求是書院,對沈芫道,“齊殊高中探花,過來求娶你,太子殿下欽點他為翰林院編修,前途無量。”
沈芫挑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太子善妒,他對你情根深種,若是讓他知道齊殊與你淵源不淺,怕是對齊殊不利。”
沈玄塵說出這些話,連自己都是一驚。
沈芫已經麻木了,沈玄塵總能找出理由來,她道,“哥哥到底是想讓我進東宮,還是想讓我和親?”
“這麼不想讓我嫁出去?”
沈芫一甩衣袖往松柏廳去,她許久未見齊殊,看到他仍康健,不由得長舒口氣,“抱歉,齊先生,真是麻煩你跑着一趟,當時情急去尋你幫忙,但我現在不需要了。”
沈芫苦笑搖頭,“真是抱歉,讓你白跑一趟。”
齊殊歎道,“好友求助,本就該伸出援手,我看到你的書信就來過國公府一次,遇到國公爺,他說既是求娶國公府小姐,還是要取得一甲的功名才好。”
“遂将我婉拒,讓我取得功名前來,不料卻未幫上六小姐的忙,是我之過,當時該強硬一些才是。” 齊殊苦笑着搖頭。
沈芫隻覺渾身冰冷,她竟不知曉齊殊曾來過,沈玄塵也未将此事告訴她。
沈玄塵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怪不得齊殊得的名次與前世不同。
怪不得齊殊會惹來太子注意,被留在京中。
都是因為沈玄塵!
齊殊關切喚道,“六小姐,你怎麼了?”
沈芫回過神,勉強笑道,“我沒事,齊殊,你将這些人和物件都搬回去吧,就按曾在國公府從教,感激國公府相助解釋,不要讓你也沾上了桃花瓣,被世人說笑。”
“我不在意,六小姐,齊某不活在世人嘴裡,路在自己腳下,有人越走越寬,有人越走越窄,齊某隻走自己的路。”
沈芫問他,“被留在京城,你真的心甘情願嗎?你的願望怎麼辦?你想做的父母官怎麼辦?”
齊殊沉默了。
他腳下的路與他從前所想的,偏離了,也與沈芫夢中的,偏離了。
而這一切的原由,都在沈芫。
他願意為她留在京中,願意走有她的路,所以他道,“六小姐,這一切都和你夢中的不一樣了,你會長命百歲的。”
沈芫淚如雨下。
是因她回京丢了性命葬骨枯井的……齊先生呐。
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能因她丢了理想?
“齊殊,是我,對不起你。”
前世今生,都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