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塵皺眉,“妹妹為何如此說?”
“那就是想讓我去塔國和親喽?”沈芫笑道,“哥哥,這京中無不是在嫁女兒的,你是真的看不到嗎?”
“我是不信你未聽到風聲,你明知道我不想進東宮,所以急于出嫁,可還幾次三番的阻擋我。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芫語氣咄咄逼人,“你想要我做什麼呢?”
沈玄塵隻覺自己被她逼在角落,可他怎麼能說實話?他心中所想被她所知隻會讓她跑的更遠。
所以他避而不答,“宮中四月還會召集貴女學習規矩,這次便是真的選秀,成績優秀者陪同合星公主去塔國和親。”
沈玄塵觀察着沈芫的神情,覺得自己已經将人逼到絕境。
沈芫心中升騰起一股無名之火,似失望似憤怒,燒的她坐立難安,便換男裝在外行走。
哥哥千方百計阻她婚事,哥哥說楚鑒要求她為側妃,哥哥說四月選秀擇選績優者……
這一切都指向那個可能,這輩子即使沈玄塵對她再好,也一樣要利用她,送她進東宮。
天教心願與身違。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沈芫心中愁苦發酵,釀成滿腔怨恨,她行至杏花酒館,喊來店小二,“你們這裡最好的酒給我上一盅。”
罔顧她一杯倒的事實,今日她沈芫就是要不醉不休。
“世事漫随流水,算來一夢浮生。”她醉态酩酊,步伐跌跌撞撞,吟着亡國之君的詩句,“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都道酒好,确實忘憂。”她拎起酒壺哈哈大笑,引得周圍人側目。
路過一藥鋪,沈芫福至心靈,對着藥鋪前台的夥計道,“給我來瓶瀉藥,要猛猛的。”
她腦子似一片漿糊,懵懵懂懂,回身看到一瓶藥便直接拿在手中,扔下一塊銀錠便走了。
根本未聽清那夥計在喊,“剛剛在這的十裡春怎麼不見了!!!”
一身酒氣的回國公府,吐得稀裡嘩啦地,讓綠筠和藍瑛都仍不住嫌棄,“小姐,這酒還是少喝為好。”
沈芫抱着被子呻吟,“我難受,嗚嗚嗚,我清醒更難受,還不如醉了,什麼都不用想。”
此話說得綠筠和藍瑛心中一酸,險些落淚。
等她神智略有清醒,便問道,“沈玄塵在哪?”
綠筠道,“國公爺在求是書房,小姐出去後,國公爺便也出去應酬了,剛回來沒多久。”
沈芫奸笑一聲,從懷中取出瓷瓶,“你去将茶取來,我給哥哥泡壺茶。”
綠筠不明就裡,取來上好的龍井茶遞給沈芫。
一壺井水,泡上龍井,一點瀉藥,完美。
沈芫端上茶盤,給求是書房送去,門口正有小厮守着,便對他道,“就說是六小姐送來的,讓哥哥嘗嘗。”
小厮自然不敢推阻,忙送進去。
沈芫便蹲在窗下偷聽,捂着嘴怕自己笑出聲。
沈玄塵亦是剛應酬完,從酒桌上下來,眼神有些渙散,撐着額頭壓下翻湧的難受。
聽到沈芫送的茶便是一笑,取來飲盡。
茶水至肚中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慢半拍道,“六小姐在哪裡?”
小厮道,“送來後便走了。”
沈玄塵隻覺小腹有熱意升起,他道,“所有人,不準進這裡,你給我守好了,還有所有暗衛,全部退至院中,守在外面,不準人進來。”
小厮領命立刻将門關好,暗衛悄然退去,在院中潛伏。
沈芫隻覺得酒氣又升騰上來,蹲的她迷迷糊糊的想躺下睡覺,小雞啄米似的頭一點一點。
沈玄塵将窗推開,将其下的人一把抱進來,然後狠狠将窗戶關上。
沈芫清醒片刻,看到桌案上茶盞已空,拍手笑道,“哈哈哈,沈玄塵你也有今天!”
沈玄塵聲音沙啞,“沈芫,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瀉藥呀。”沈芫道,“哥哥此刻腹中必是翻江倒海,我還是不打擾哥哥上五谷輪回之所了。”
她笑容燦爛,眼眸彎成一道明月,似有星辰鑲嵌其中。
沈玄塵心猿意馬,眼神望向那抹紅唇,眸中深邃,問道,“你喝了酒?”
“唔,喝了。”沈芫乖乖答道,“一盅,兩盅……”沈芫掰掰手指,計算不清。
沈玄塵放心了,他将人扯到身前,咬牙切齒道,“沈芫,不是瀉藥,你給我下的,是春藥。”
沈芫晃晃腦袋,“什麼是春藥?”
兩人靠得極近,呼吸糾纏在一起,沈玄塵輕輕道,“就是房中助興之物。”
沈芫雙眼露出迷茫的神色,醉酒的腦袋根本不能思考,她看着放大的俊臉,啪唧一口下去,“你長得好好看。”
“也好好吃。”她咬着沈玄塵的臉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