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入夜。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街巷傳來打更人的呼聲,某家高門院牆上,爬着兩道黑色人影。
“姐、姐夫,你白日裡不是告訴我莫要和他們動怒嗎?怎麼、怎麼現在又把我帶到這裡來了,你要做甚?”
齊普安拍了拍陳曉旭的腦袋,“你就在這裡看好了,莫要出聲。”
陳曉旭眼見着齊普安跳了下去,隻好緊緊的扒在原地,連大氣也不敢喘的。
不一會兒便聽到院内傳來一陣驚慌聲。
“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啊。”
陳曉旭震驚的看着齊普安淡定的翻了出來,拍了拍手掌上的灰,“不用擔心,我就是點了個柴房,裡面有巡邏的,火勢蔓延不出去。”
“姐夫,所以這、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
“白天我是不讓你當面動嘴皮子,畢竟有失體面,可受欺負總要讨回點代價吧,這大半夜一不小心,他們再發生個意外又關我們何事?”齊普安甩了甩手,拉着陳曉旭便跑了。
他本就并非正人君子,欺人者,人恒欺之,斷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隻不過這手段雖說上不了台面,可卻最為實用。
陳曉旭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一陣偷笑,他算是知曉了當初禾兒為什麼說自己這個姐夫最是個無賴人了。
一旁客棧那邊,秦承時久久不能入眠,于是便準備出門尋些吃食。
“世叔?你怎麼也還沒睡呢。”
“嗷,有些認床,侄兒,過來坐會。”綿亦本想将手中的酒分給對方,想了想又将手縮了回去。
“世叔,咱們是不是很快就回去了。”
“事情進展的比我料想的快,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返程了。”
“是嗎?”秦承時望着窗外,思緒有些飄遠,“世叔,回去的時候可不可以從元江那邊中轉回去。”
“怎麼想着繞到那邊去?”綿亦喝着酒,片刻之後反應了過來,笑了幾聲。
“哈哈哈,好侄兒你莫不是想英王殿下了,想去探望他?”
“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看望番總歸是無礙的吧,陛下可能不準許人去探視。”
“你這孩子,依了你就是,不過路上估計會耽誤一些時日,恐怕你在也那呆不了多久。”
“無妨的。”秦承時瞬間心情都變好了,隻要能見上傅纓片刻,他便滿足了。
第二日,衆人準備去書院取證,臨近出發,綿亦發現秦承時都還沒出來,于是準備去瞅瞅。
“咳咳咳。”誰知昨夜突然着了涼,秦承時此刻有些身體無力。
綿亦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擔憂的吩咐着身邊的人:“去請郎中來。”
“世叔,今日我就不同你一塊去書院了,咳咳咳。”
“好侄兒,你盡管休息着,我叫幾個人留下來陪你。”
“好。”
綿亦此刻有些自責,怪自己沒能将這小子看顧好,可又不得已出發了,于是又連忙吩咐道:“你們照顧好秦公子,待忙完後我便回來。”
“好的大人。”
秦承時喝過藥後便覺得昏昏欲睡,沒過多久便進入了夢鄉,綿亦那邊也忙到了晚上才回來,整個水東江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簽字畫押和證據都已經拿到手了,至于新調遣的官員那便隻能等陛下安排了,綿亦預備留下議閣的兩人來暫代政務處置。
“你醒了?”綿亦坐在床邊,将熬好的藥遞給了秦承時。
“感覺好多了,世叔不必緊張,普通感冒而已。”
“你身子弱,我實在不放心,且在水東江再多留兩日,待你休整好了我們再出發。”
“可是世叔……”
“聽我的。”綿亦不容置疑的吩咐着,秦承時實在拗不過對方,隻好點頭同意了。
聽聞二人即将返程,陳家準備設宴送别二人,秦承時另有計劃,便托辭不去。
“秦公子人呢?”陳曉旭問道。
“他身子不适,在客棧休息呢。”
“原來如此,我府中有上好的補藥,稍後我叫人尋些來給大人路上帶着吧。”
“如此,我便替他謝過陳公子了。”飯桌之上,綿亦又開口問道:“對了,齊公子預計何時回去?”
“也就這兩日了,本想着和大人一同結伴而行,可聽聞大人的隊伍要繞行至元江一趟,所以恐怕是同路不成了。”齊普安回應着。
“既如此,那便等國都見。”
衆人共飲了一杯。
另一旁的秦承時,趁着天色不錯,來到了城東寺,此時寺廟的人并不多,他回憶着記憶中的路,來到了一間祈福殿。
“施主是為求什麼?”
“願故人平安。”
“求平安簽和福袋的話這邊請。”小和尚引着路,秦承時跟了過去,虔誠的在佛像面前許着願,随後将搖出來的簽牌遞了過去,面前的小主持打量了片刻,随後笑着說道。
“施主的簽運乃上上簽,施主心中所想定能成真,故人終将歸來。”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