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看信的内容,字頭均有“何原吾兒”四字。
梁眠跟着看了幾封,“看來,這個何原,應該就是何璞的小兒子。”
又看信上地址,“咦”出一聲。
蘇露青擡頭看他一眼,“怎麼?”
“蘇探事,你看這裡,”梁眠指着地址上“淳博縣”三個字,“淳博縣早在七年前就因河堤決堤被淹毀,縣内百姓南遷二十裡,在一處村落的基礎上建牆成城,便是現在的淳德縣。何原如果之前住在淳博縣,又僥幸存活,這裡的地址就應該改為淳德縣才對。”
蘇露青看過他手裡那封,又看餘下的,“這幾封都改成了淳德縣。”
梁眠奇道,“這麼看來,地址對,但信還是被退回,那應該是……何原至少在七年前就不在那裡,何璞卻一直不知道?”
思及梁眠之前說過何家二郎因為何璞偏心何胥,所以早早分家的話,蘇露青這時候再看信中思念漫漫的筆觸,不由輕哂。
又聽梁眠說,“何家二郎一直下落不明,如今有了這些信,或許可以從進京的那些淳德縣災民口中,打聽些何原的事?”
“的确需要盡快找到此人,”蘇露青将那些信件整理到一處,“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驚喜?”梁眠詫異道,“蘇探事,你是說……何原很可能也與賬簿的線索有關?”
“八九不離十,你看這一封,”蘇露青将單獨放在外面的信往梁眠的方向推去,“這明顯是一封回信,多年未見,想來父子之間隔閡頗深,何璞對兒子道謝的口吻太過客氣,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再看這一句,”蘇露青說着,在其中一列上點了點,”……‘令兄精神振奮,體魄愈健’,看情形,是何原為何胥找到了一種治病的藥。”
梁眠細讀過後,視線跟着轉向落款,蓦地瞪大了眼睛,“啊!這封的回信時間是在半年前!半年前,正是何胥最後一次找郎中看病!”
蘇露青想到那晚何璞書房之内,還有一部分落入秦淮舟手中的信件,那些信件,或許她永遠沒有再查看的可能……
略顯煩躁的皺了皺眉,“之後何家父子之間可否還通信過,尚不可知,但這個何原,眼下一定就藏在京中。”
“說不定何玉見何原的次數比何璞多,這信上說過,何原的信就是何玉帶來的,”梁眠自覺抓住了一處關鍵,“何家這幾個人……會不會都替同一個人辦過什麼事?”
梁眠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難不成那人發現大理卿來了烏衣巷,怕大理卿從何玉口中挖出什麼秘密,所以趕在何玉還沒徹底吐露之前,先下手為強?”
“的确是有人在保守秘密,但不是因為他來提審何玉,惹來那人的注意——”
蘇露青眸中閃過寒光,“而是當何府上下被何玉滅口以後,何玉就沒用了,可以去死了。”
“所以,必須抓緊找到何原,确保他活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