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心想,燕晚霁不是喜歡張揚的人。喬遷宴并不是一定要辦,按她的性子就算陛下要她辦,她大概也會回拒。可現在卻希望要把喬遷宴辦得越大越好,要結交陽城的官員。
看着晏清有些疑惑,這确實是不像她的作風。燕晚霁想了想,亂編了個借口,“謝钰甩了我,自要讓陽城的人家瞧瞧,我琅琊王府有多威風。讓那些在背後嚼舌根的看看,我現在過得有多好。”
小公子一下就不疑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冒着火氣的堅定。他鄭重對燕晚霁點點頭,說:“你放心,我一定辦得盛大。”讓謝钰那個狗東西和陽城看看,燕晚霁過得多好。才不像陽城那些嘴巴爛的說的那樣,趕嚼王爺的舌根,說她是棄婦。
想到這幾天聽到的風言風語,晏清身上的火氣好像又盛了幾分。步伐堅定地去交代明月他們移徙相關事宜。
燕晚霁看着晏清這副充滿了使命感的模樣,樂得心裡的壓抑都淡了幾分。雖然表面總是淡定的世家公子派,但這位小公子的無意識情緒外露的小動作叫人覺得可愛,看到就能愉悅心情。
晏清交代着明月幾個和皇後派來的宮人,打包現在燕宅的物件,東西不多,賞賜很多。他提前去琅琊王府看過,家具齊全,格局精緻。皇後早就派人去打理清掃過了。其實隻需把賞賜的金銀珠寶點查入庫,再帶着随身的物品過去就行。
對于賞賜點查,晏清又犯了難,總不好王府的家産他也代勞清算。但是叫明月那幾個,一聽到算賬,溜得比兔子還快。最後沒辦法,晏清還是找上了燕晚霁。
燕晚霁正在書房裡讀謝钰趴在床上寫的信,字寫得歪七扭八,滿篇都是感謝燕晚霁的,恨不得拜她為再生父母。說是等傷好了,立馬提上全陽城最好的酒來找她。
她有些無奈,提筆寫下回信:知道了。然後用燕家的白毛鷹隼把信傳了出去。
晏清輕輕叩門,燕晚霁忙将人迎進來。說實在的,她有些心虛,人小公子腿還沒好全就為她忙裡忙外。今晚要再叫馬叔炒幾個好菜,讓素錦給他瞧瞧傷勢如何,她才心安些。
燕晚霁聽完晏清來意,表示燕府的家産在南齊都有人打理,琅琊王府隻管打理賞賜。賞賜都有清單,她自去核對入庫,不敢再勞煩小公子。
“那我們便可啟程去琅琊王府了,到府上安頓好,我再和你詳說喬遷宴的安排。”晏清如是對燕晚霁說道。
等晏清和燕晚霁出了宅邸,明月幾人都已經裝備好馬車,等他們上車便出發。
馬車搖搖晃晃地出發了,晏清在馬車内被颠得東倒西歪,瞧着人都蒼白了許多。
“小公子,你還好吧?”燕晚霁不動聲色地扶住小公子的肩。
“沒事,就是有些晃。”晏清的聲音聽着有些虛弱,看來小公子有些暈馬車了。
燕晚霁連忙拿過随身水袋,擰開想讓他喝點,但想到這是她喝過的,小公子會不會嫌棄?
晏清沒注意到燕晚霁的僵硬,就着她的手扶住了水袋,一點點傾斜往自己的嘴裡灌。水順着小公子的唇流進了嘴裡,晏清砸吧砸吧嘴,舔舐着水袋開口周遭的水珠。小公子的舌頭粉嫩粉嫩的,和棕黑的水袋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像貓,有點可愛誘人。
燕晚霁被自己心裡想法吓了一跳,一個沒收住力,不慎潑出一點到臉上和衣襟上。燕晚霁趕忙穩住水袋,顧不上禮數就直接拿衣袖撫上了小公子的臉,小心翼翼将水清理掉。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燕晚霁收回手,但發現自己和晏清的距離太近了,聞到小公子身上香香的,感覺他的呼吸都輕柔地灑在了自己臉上。望着晏清一臉茫然的樣子,燕晚霁不禁唾棄自己怎麼因為小公子太好看了,就亂了神智,如此失禮慌亂。
她拉開了距離,剛想道歉,就看到剛剛一臉茫然的小公子一瞬間臉爆紅起來。
他慌亂地向後縮去,這時馬車劇烈晃動,眼看着小公子就要撞到車頂,燕晚霁忙上前用手護住晏清的腦袋。
馬車又是颠簸,晏清向前不穩,直接撲向了燕晚霁,他的唇輕輕蹭過燕晚霁的眼睛。那股清甜的香味更加明顯了,撲了燕晚霁個滿懷。
這下兩人都很慌亂,忙不擇路地挨着馬車兩邊坐下。
“大将,你和晏公子還好嗎?前面這段路好像被還在整修,有些颠簸沒法避免。”明月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小公子抱歉,我去給你趕馬車。”燕晚霁匆匆留下一句,就趕忙拉開門簾出去。
瞪了一眼明月,燕晚霁沒好氣地說:“你趕車技術怎麼那麼爛,我來趕,你騎馬去。”
明月莫名被斥了一句技術差,但看了看自家主将那張漲紅的臉,真以為是自己趕車把燕晚霁撞的,摸着腦袋就嬉笑着去騎馬了。
燕晚霁小心在外面趕馬車,努力不去想剛剛的事情。小公子的香味侵襲她時,腦袋就宕機了。接着一個軟軟的東西蹭過了她的眼睛,意識到是小公子的唇後,燕晚霁就沒法維持冷靜了,立馬逃了出來,小公子不會讨厭她吧?
馬車内,一路紅到耳尖的小公子正掩面,内心瘋狂尖叫。他竟然親了燕晚霁,他真是太失禮了。可是他第一次離她那麼近,可是好失禮,她會不會讨厭他?
兩人一路再無言語,馬車平穩地到達琅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