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的蓮子是甜的了,看來隻有一顆是苦的。
看到燕晚霁無視了自己,謝钰吵嚷道:“怎麼剛來就要趕我走,我今天無事,就跟着你了。”
“不行”“不行!”
燕晚霁和晏清同時開口,嫌棄之意都要溢出話裡來了。
眼看着謝钰就要發作,燕晚霁毫不留情地開口說道:“我今日與小公子有約,不方便帶你。”
“我不喜同陌生人出遊。”這是晏清嗆着冷意的話。兩人一唱一和,堵得謝钰說不出話來。
謝钰有些委屈,他大早就拎着酒壺來找燕晚霁,沒想到這麼不受待見。
燕晚霁歎了口氣,提醒謝钰道:“你傷未好全,本該在府裡修養,所以皇後娘娘還未正式安排你上門提親。你現在大搖大擺地跟着我待一天,也不上門提親,不怕顧姑娘多想?”
是了,是了。謝钰一連道了好幾個是了,拉着小木就要進宮與皇後商議提親一事,急匆匆離開了琅琊王府。
見打發走謝钰,燕晚霁總算是能坐下來用早膳了。她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淡定地還給晏清又盛了些蓮子。
晏清悄悄觀察着她的臉色,确定她沒有傷心。
燕晚霁覺得有些好笑,習武之人對眼神很是敏感,小公子自以為隐秘的打量,都被她感受得清清楚楚。怕是打量自己有沒有因為謝钰急忙忙去提親而難過。
“沒有哦。”
晏清愣住了,不明白燕晚霁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
燕晚霁用膳很快,此時已經在擦拭嘴唇了。她真摯地對上小公子迷茫的眼睛,繼續說道:“我沒有傷心哦,多謝小公子關心。我們叫上明月他們,就出門吧。小公子今天可要空着些肚子,多吃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叫明月他們一起出門,他們全部擺手拒絕。一個說她交待的事沒做完,一個說要鑽研醫術,一個隻說自己要留在院裡休息。燕晚霁有些無語,都是一起長大的,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在找借口,不過她也懶得探究為什麼。
明月他們早就私下商量過,謝钰是個不長眼睛的。他們得給自家大将再物色一個優秀男子,瞧着晏清就很不錯。這次兩人一起出去可是培養感情的好機會,他們才不去做橫在中間的大燈籠。
馬叔細心将馬車備好,雖說是贊同明月那丫頭的想法,但總不能讓大将自己趕馬車。
晏清和燕晚霁坐上馬車,不免回想起上次在馬車上的意外,一時之間有些尴尬。
燕晚霁打了個哈欠,她徹夜未眠,忙着探查錢府。從錢府出來又馬不停蹄按照得到的線索安排人搜查黑市,盯梢吳讓。吳讓是金吾衛将領,他的位置更加特殊,府邸有金吾衛駐紮,更加不好接觸,隻能等到喬遷宴。
晏清注意到燕晚霁的倦意,貼心開口道:“大将不若在馬車上休息一會兒,此時距離到陽城的主道還有一段時間。”
燕晚霁笑着謝過晏清的好意,道了聲失禮了,就閉上眼養神。
馬車裡就剩下安靜的呼吸聲,晏清開始認真看美滿院的賬冊。美滿院的主人唐平安不善算賬,直到晏清接過了這份令他頭疼的賬冊。
唐平安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她本來是世家的小姐,卻毅然決然放棄了高貴的身份,創立了美滿院,收留孤兒,接濟窮苦的百姓。晏清被晏家漠視,快要餓死在街上時,就是美滿院接濟了他。從此,他也加入了美滿院,為着“人人美滿”的願景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盤完本月的賬冊,晏清不禁歎口氣,這個月又是收支不衡。唐平安這些年用着自己從家裡帶來的嫁妝,快要耗,他微薄的俸祿也微乎其微。冬天馬上就要到了,若是再不想辦法,那些小孩該怎麼熬過寒冬。
突然,晏清感覺到肩上一重,打斷了他的憂愁。晏清不敢動作,肩上的燕晚霁正睡得安穩。看來确實是很累,她的負擔很重吧。雖然沒有明說,但晏清多少知道燕晚霁想要在陽城查些什麼。
他們動作完全不避着他,還有那個原因奇怪的喬遷宴。晏清不是傻子,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籌辦好喬遷宴,在心裡默默支持她。
睡吧,他的大将,所有的一切都會朝着你想要的方向發展的。
晏清輕柔地哼起小時候她教他的歌謠。
燕晚霁好像在睡夢聽到了阿娘的歌聲,她不由得更貼近聲源,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阿娘,我好想你們......”
燕晚霁的聲音太小了,晏清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隻是繼續哼唱着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