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莫氣，待先晾他們幾天。刀劍橫懸在脖頸，不上不下才最讓人恐懼。等他們在府裡提心吊膽數日再收拾他們也不遲。謝小公子為我辯言。”

晏清剛剛平靜下來，此刻聽她這麼一說，一下回憶起自己剛剛提着酒壺要砸人的樣子。蓦地覺得有些躊躇，微微張口想解釋點什麼又欲言又止。

燕晚霁正在翻弄陽春樓的食單，瞥見了小公子的躊躇，不免也想到了剛剛他的英姿。和平常的小公子一點也不一樣，她再也憋不住嘴角的笑意，大笑出聲。

笑了好一會兒，晏清的身子都僵硬了，她才肯放過他，開口安撫道：“不是嘲笑小公子，隻不過覺得初見小公子時總瞧着像個小神仙。後來相處起來，發現小公子渾身都是煙火氣，不免覺着小公子可愛。”

可，可愛？這是拿來形容男子的詞彙嗎？

晏清的眼神飄忽不定，遲遲不肯落在燕晚霁身上，他輕咳一聲，企圖掩飾一下自己紅透了的臉，沒有反駁。

燕晚霁笑吟吟地将食單遞給晏清，幫他錯開了話題，“小公子不若看看自己想吃些什麼，可不能被人一打岔，就忘了我們來的主要目的。”

“這食單倒是符合宴席規制......”

“那小公子便挑喜歡的。”

晏清有些錯愣，稚嫩的童聲好像回響在耳邊，“阿晏要挑自己喜歡的。”

他垂下頭，發絲更着垂下來，擋着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睛。晏清招來在門口等候的掌櫃，點了些辣菜。正準備将食單交還給掌櫃，燕晚霁叫住了掌櫃。

小公子細心，知曉她是南齊城來的，喜重口辣味。但就這幾天觀察看來，小公子不太能吃辣，多加一點就要吐舌頭，馬叔一個南齊廚子學了好些清口菜。

掌櫃有些戰戰兢兢地轉身，讨好的笑容僵在臉上，以為燕晚霁終于準備發難了。

“這一半辣菜換成水晶蓮子羹，清湯越雞，龍井蝦仁......”

晏清忙說：“大将，陽春樓的菜品不可外帶，點得太多怕是會浪費。”

掌櫃此刻正害怕燕晚霁不虞，忙陪笑道：“既是王爺，帶得的帶得的。”

“既是貴樓規矩，那也無需破戒，就按之前點的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