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醫生:你當然沒說過,是我剛剛瞎說的。】
雲和意接受她這個說法,沒繼續理會,隻是跟她說了剛剛的所見所聞。
龍玥婷有些不淡定了。
【龍醫生:誰家大好人大晚上的煲椰子雞湯,你去跟他說,醫生說這樣活不久。】
雲和意心裡咯噔。
【雲:真的?】
【龍醫生:假的,不過大晚上誘人,真過分,支持你過去打他一頓,把東西全吃了。】
她說話不正經了,雲和意也沒再往下說,隻是看到“過去”這兩個字時,想到了今晚他那句“進去坐坐”。
這算鄰居串門?
雲和意搖搖頭,甩掉了這個念頭。
其實她就是想吃好吃的,一時半會吃不到,跟龍玥婷說完也就好了。
吃完自己煮的東西後,胃是滿足了,可是嘴饞像一道坎,怎麼都在那,邁不過去。
這個念頭等雲和意宵夜結束後好一會才消失。
深夜她不困,又再簽了會,困了才睡下。
第二天不用早起,雲和意關了前幾天定下的十點多的鬧鐘,睡到自然醒。
醒來已經中午十二點,但還是沒睡醒,打着哈欠,眼角噙着充滿困意的眼淚,迷迷糊糊地去洗漱,不打算繼續睡了。
清醒了點,在家随便找了點面包,當午飯吃了。
按照她的編輯季茹所說,他們已經敲定了新增的番外福利情節,雲和意可以開始着手畫了。
說着倒是不急,但又告訴她,最好是趁着這波熱度還沒過,雲和意再怎麼遲鈍也知道在變相催她趕稿。
為此,簽名工作隻能暫時告一段落,畫稿的話更需要時間,精力,和狀态。對雲和意來說,這隻會更加晝夜颠倒陰間作息。
收拾好自己,雲和意拿上鑰匙出門,去超市,專注畫畫的時候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零食,不然嘴一閑着就會發呆。
這次需要買的東西多,還要捎上一箱牛奶,她得騎了個車去。
超市。
雲和意拿好自己的吃的,去拿牛奶,在一堆各色各樣的奶制品邊邊拎了一箱。
昨晚聽到鄰居的答案後,她一直記着昨天白天那支純牛奶。
當時除了了解還有些許恍悟,或許是一種,原來喜歡這個,以及好巧,的心态——白色包裝的那支純牛奶,是她搬來這邊的時候才發現的一個小衆牌子。
拿的時候還給自己再買一箱,放推車走了一段路又折回了,雲和意覺得自己帶不回兩箱牛奶,隻能暫時委屈一下自己了。
付完錢騎車回去,下午的太陽比較磨人,臉側的發絲糊在臉上,有些癢,她抱着有肩寬超市購物袋,騰不出手,隻能甩甩頭。
到家後覺得在外面熱得難受,洗了個澡,才去桌前開電腦畫稿。
窗簾拉了一半,剛好遮住雲和意以及前面的桌和畫闆。
明媚的太陽直率地鋪到她身後的床上,柔軟的被子曬得暖烘烘的,直到太陽落山,才慢慢被房間内空調染上涼快的溫度。
房内的光線也開始不夠充足,昏暗的,顯示器發出的光投在雲和意臉上,幾個小時的工作,她的眼睛有些酸澀,擡手揉了揉,開了燈,房間又敞亮起來。
雲和意并沒有歇下來,去客廳拿了點今天買的零食,拆開放旁邊,繼續畫稿。
專注起來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隻有不斷修改的線條和各種各樣的人物動作。
她正在畫的分鏡是故事的女主,被男主抱坐在吧台上,故意不讓她下來。
據雲和意對他們群成員的了解,後面大概就是一個隐晦的吧台上這樣那樣,搞一些不能播的東西。
雲和意還沒想好下一步的分鏡設計,突然感到一陣空虛。
她放下筆,往後仰,眼神看着牆上的畫,有些空洞疲憊,手覆在平坦的胃部,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看了眼時間,已經又是新的一天了,她好像還沒吃飯。
胃裡空空,她的心也空落落的,但是經曆這大半天的工作,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動。
最後是出于對自己的胃的負責,雲和意還是起身出去,要去看廚房有什麼能吃的,隻是一走進去,一股甜甜的奶香撲鼻而來,直接吊起了她潛伏的食欲。
雲和意這次直接繞過了自家的冰箱,來到通風的窗前。
那種,濃郁的,香甜的,散不去的味道,此刻都直沖沖地侵入她的腦海,占滿,最後化成一個詞:五指毛桃。
一種用來煲湯會十分好喝且味道特别的材料。
隔壁又在研究吃的了。這對她來說有一種緻命的吸引力。
腦子裡隻有人對事物最原始的念頭:想吃,好想吃,真的很想吃。
一旦念頭泛起,自己好像就會主動給它找機會找理由。
短短一會,雲和意就想到了能不能去蹭一頓,反正以前也沒少在趙姨家蹭過,況且他們有個共同點,都是她的鄰居。
但被她迅速否決。
否決無果,因為她又很快想到了鄰居那句“有事找他幫忙”,現在在家要餓死了算不算有事?
雲和意連忙搖頭,但是下一個念頭又接踵而來,“進去坐坐”這四個字不合時宜地浮現在她腦海裡,還沒等她說不行,就有另一個聲音在說着:“他都主動讓你進去了”。
簡直強詞奪理。
可是。
雲和意握緊了拳頭。
好餓。
好想吃。
真的好餓。
她覺得現在的她是沖動的,不理智的,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被食欲掌控了思維。
當她走到自己家門準備開門時,恢複的一點理智僅僅是在考慮,空手去是不是不好。于是折回拎上了準備明天再送的牛奶,英勇地出門了。
這股沖動勁一直持續到雲和意站在了鄰居家門前,敲了門,當房門被敲響的那一刻,她又好像洩了氣。
可是沒有給她太多時間後悔或者準備,門就開了。
雲和意突然間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後退一步,低着頭,雙手提着牛奶箱的把手,送禮般遞上去。
縱使再覺得不妥,這個時候也腦袋空空,全憑本能,支支吾吾地問出了口:“你好……冒昧地問一下,我可以……去你家蹭一頓飯嗎?”
沒有人回答她。
這裡陷入了一種奇怪又短暫的沉默。
這種氣氛使雲和意的理智逐漸回籠,沉默依舊像一種無聲的拒絕,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丢臉的事。
羞愧的情緒湧上來,她的臉又開始發燙,無措。
無措之後又開始擔憂,隻是不知道是在擔心詢問的結果,還是自己的下場。
半晌,雲和意前面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實在不容忽視,但也依舊沒有回應。
正當她以為自己要打道回府,準備接受拒絕的時候,頭頂傳來清列的兩個字——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