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嗣站在她跟前,揉了把她的腦袋:“去把圍巾帽子和口罩戴上。”
丁婠看着他微彎的眼眸,那裡面盛着甯靜平和和溫柔,看得人心神晃蕩,莫名的不自在,借着叮囑落荒而逃回了房。
早在兩三歲那會兩人就坦誠相見過,那會兩家父母尚在,還沒有在礦場坍塌中喪生。
因為條件有限,兩個孩子年齡又相仿,正值最炎熱的夏天,丁周兩家的父母就在壩子邊放個大澡盆,把倆孩子揍一塊洗澡。
就這樣一直到兩人四歲才分開洗。
那會年齡小,什麼都不懂。
可現在不一樣了,長大了,成年了,懂得了男女有别,有了羞恥心,突然之間被最熟悉的哥哥看光了去,丁婠臉皮子本就薄如紙,完全沒辦法做到周嗣那樣的平靜。
磨磨蹭蹭的戴好所有防寒裝備,再回到客廳,周嗣神色冷凝,正好結束通話。
聽到動靜,立即換了副表情,揚起嘴角對丁婠露出淡笑,上前牽住她的手,丁婠下意識往後縮了下。
小動作太明顯,丁婠心下一慌,想解釋又無從開口,内疚的低下了頭。
周嗣什麼也沒說,用力握緊了她的手,讓她換了雙防滑的鞋。
外面的路村民們自發組織着鏟掉了厚厚的積雪,路面仍有些許濕滑。
裝滿了蔬菜的大卡車停在路邊,車上坐了劉呈敦和司機劉叔,也是劉呈敦的父親。
隔着玻璃窗,原本正和司機聊着天的劉呈敦無意往外一瞥,兩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劉呈敦不是個會掩飾情緒的人,有什麼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他興奮地推開車門,用力地揮手:“周哥!小丁姐姐!”
周嗣放慢了步伐,走在丁婠的前頭,寬闊的肩背擋了她的一半視線。
丁婠本就慢他一點,落在後頭,并未留意這個動作。
聽到劉呈敦喊自己,丁婠拉下口罩也朝他揮揮手。
“墩子,劉叔,你們吃飯了嗎?”
劉呈敦立即拿過他媽媽烙的煎餅果子和兩個保溫飯盒給丁婠看。
“周哥說到了的安陽縣去吃土火鍋,我媽怕路上餓做了點吃的讓我們帶路上吃。”
丁婠眉眼彎彎:“謝謝嬸子,她太有心了。”
零下的溫度凍紅了她的臉頰,說話時,一陣接一陣的霧氣從呼出,又很快消散在濕冷的空氣中。
話剛說完,口罩被拉了上去,擋住暴露在空氣裡的嘴唇鼻子。
周嗣和劉叔打了個招呼,轉頭沉聲叮囑丁婠:“口罩戴好,别凍着。”
眼底壓着丁婠看不懂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