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意的厚臉皮丁婠是知道的。
沒預料到的是顧珏會跟着顧沉意一起胡鬧。
兩個大男人不僅把車開進了院子,還死皮賴臉拎上行李箱未經允許住了下來。
趕也趕了,難聽的話也說了,甚至放軟态度和聲細語的請求,這對兄弟依舊巍然不動如泰山。
在丁婠對顧珏的認知裡,他冷靜自持、沉穩有度,從不會受旁人和外界的影響做出格亦或有損形象的事情。
與生俱來的優越讓這位從出生起就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永遠都是一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姿态。
在這段維持了兩年的戀愛關系中,顧珏偶爾會表現出紳士風度和包容,但更多的是強勢和不容置疑。
這樣一個男人忽然之間變了性,死皮賴臉住在和弟弟有過親密關系的前任女友和她現任家裡,怎麼趕都趕不走……
任憑丁婠絞盡腦汁也無法理解顧珏這些行為所蘊含的意義。
她也不會自戀的以為是自己魅力大,讓顧珏在分手後對她戀戀不忘。
因為真正讓他念念不忘的是那位白月光。
丁婠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她和顧沉意的那場意外,讓這位可能從未受挫的男人自尊和面子受到了雙重沖擊。
也許從顧珏的視角來看,是她心有不甘的報複,故意勾引顧沉意,從中作梗,挑撥他們兄弟的感情。
所以默許顧沉意找到這裡,實則是為了當面給她難堪,警告她不要作妖。
越想越覺得顧珏是這麼個意思。
丁婠又慌又氣,她決定找顧珏聊聊。
村落的夜晚十分甯靜,遠離城市的繁華和喧嘩,包裹在大自然下,除了村裡的貓狗雞鴨偶爾叫幾聲,餘下都是蟲鳴鳥叫。
趕不走顧珏和顧沉意,丁婠心裡堵得慌,又怕周嗣會因此不高興,從醫院回來一直處于低落狀态。
洗完澡,丁婠在睡衣外面裹了件厚棉衣。
屋内暖氣充足,按照以往她不會穿個外套。
今時不同往日。
一是顧家兩兄弟在,二是脖子上的痕迹太過顯眼。
她臉皮薄,也沒有給人旁觀愛痕的癖好。
這對丁婠來說,實在有點羞恥,更何況這兩位旁人一位是前任,另一位有過肌膚之親。
打開房門,客廳裡三個男人整齊劃一坐了一排。
聽到動靜,似乎是正在交談的幾人噤了聲,不約而同望過來。
丁婠匆匆地掃過他們的臉,抿唇垂下了腦袋。
“小圓,把燕麥奶喝了。”周嗣拿起熱過的燕麥奶給她。
頂着三道炙熱的目光,丁婠不自在的接過抿了小口。
唇角沾了一點白。
顧沉意剛要起身。
周嗣先他一步,大拇指揩過柔軟的唇角,抽了紙巾擦拭幹淨。
溫厚大掌拂平丁婠腦袋上翹起來的幾搓頭發,在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下,溫聲開口:“喝完漱漱口就去睡吧。”
丁婠一下又一下轉動玻璃杯,心裡打着鼓:“哥,我有事想和顧珏先生聊聊。”
周嗣默了幾秒,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應了聲好。
交流聲不大不小,足夠一旁的兩個男人聽見。
顧沉意不甘心丁婠為什麼不找自己,他以為丁婠還念着大哥。
看顧珏的眼神多了點敵意和不服氣。
他不明白自己比顧沉意差哪兒了,明明自己更年輕、更會疼人、五官也更鮮活。
丁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他?
“婠婠,你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顧沉意的語氣帶着幽怨和委屈。
有那麼點可憐巴巴的味道,讓丁婠想起村裡王嬸嬸家每次都搶不到大骨頭的大黃。
老實說她仍舊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顧沉意,以至于沒法同他對視。
如果能人也能像烏龜一樣就好了,在遇到顧沉意的時候她就能當個縮頭烏龜人。
丁婠眼神閃躲,攪弄着手指頭看沙發椅子茶幾周嗣和顧珏,就是不看顧沉意。
不過顧沉意很好哄。
她想了想,開口說:“也有話想和你說,不過我想先和你哥哥聊一聊,結束了再找你。”
聽到她說也有話要和自己說,顧沉意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陰沉一掃而光,彎着桃花眼,眉眼間透出些許得意。
丁婠在心底松了口氣,整個人感覺輕松不少。
她轉向周嗣,握着他的領口往下拉,不好意思的壓着嗓音示意他彎腰。
周嗣眉梢輕挑,依言照做。
随着距離的遞減,溫熱的呼吸裹挾着清淺馨香拂過他的面頰。
周嗣有片刻的愣神,下一秒,丁婠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