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鐘後，她扔下手機，尖叫着沖過來，和萬朵抱在了一起。
兩個女孩兒一起大叫大笑，把宿舍樓其他同學都引出來了。
大家聽了，全為龐郁高興，龐郁也像獲得新生一樣，宣布晚上請大家吃飯，聽者有份！
随後給她還在外地的媽媽打電話報喜。
萬朵也高興，拿出手機給程寅發微信。
【樊老師被調走了，你不用和她說了。】
太好了。
不用程寅幫忙，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們的合約關系可以取消？
這樣可以嗎？
好像不太合适。
她盯着對話框，咬着指甲，正猶豫要不要和程寅說，那邊給媽媽打電話的龐郁被冷不丁潑了一盆冷水。
龐郁媽媽說，南城戲院在全國都數一數二的，這麼好的單位，樊晶又剛剛升職，肉眼可見前途無限，正如日中天的時候怎麼會願意調去别的學校？怕有是消息有誤？
龐媽媽叫龐郁先冷靜，她打電話給表姨打聽一下。
龐郁耷拉着腦袋，一顆心都涼透透的。萬朵看向對話框裡的留言，超時撤不回來了，怎麼辦？
龐媽媽速度很快，說樊晶确實接到了調令，去一個離南城三百多公裡的二線城市的小學校就職。她不肯去，正在家裡鬧呢。表姨嬌慣女兒，讓程景骁想辦法，聽說正在四處托人。
如此，消息的确屬實，但她們高興的也的确早了點。
為了寬慰龐郁，萬朵把程寅答應幫忙的事說了出來，這樣就算樊晶留校，也不會去為難她。
可現在的龐郁已經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得透透的。
萬朵連忙給程寅發微信，收回自己剛剛那句話，解釋了一下原因，把樊晶家裡正在運作的事大緻告訴了程寅。
程寅一直沒回。
到了下午，排練結束，萬朵累得直接坐地上喘氣。喝完水，戴上手表，随手拿過手機瞄了一眼。
程寅回信息了！
時間在兩個小時前，不過那時候萬朵正在排練。
萬朵匆忙收了東西，一溜跑回宿舍，把微信拿給龐郁看。
屏幕上，最後兩條消息是——
陽光朵朵：萬一樊老師留下了，龐郁可就慘了。
CY：告訴你舍友，放心上課，樊晶留不下來。
是以，裝病四天以來，龐郁當晚第一次走出宿舍樓，呼朋喚友，大搖大擺去了二食堂。
萬朵攔都攔不住。
她怕再有烏龍，龐郁卻對程寅的話深信不疑，直言這世界隻有程家人能制程家人。
龐郁兌現承諾，見者有份，許多同學都來了。本就不大的二食堂坐了個滿滿當當。
有幾個同學看見了萬朵的手表，都好奇打聽，沒等萬朵說話，龐郁已經代為回答——
“她男朋友的，百達翡麗，送給她帶着玩。”
同學們瞠目結舌。
萬朵：“……呵呵。”
至此，萬朵又交了富豪男友的消息傳了出去，萬朵在食堂擰不開水，也沒個男同學主動幫忙。走在路上有人搭讪，看見她的腕表隻笑一笑，禮貌離開。
嗯，挺好的。
到了周一再上戲曲聲樂課，果然換了老師。
萬朵這才相信，樊晶真的被調走了。
她發微信感謝，那邊回了一個協議過來，讓她看了沒問題後打印出來簽字，然後寄過去。
宿舍裡，萬朵信守承諾簽下名字，卻總覺得簽了一張賣身契。
旁邊的龐郁大咧咧讓大家把東西還她，大家替她高興，都痛快還了，萬朵也把扇子也還了回去。
想起給扇子那時的凄慘場景，兩個人笑作一團。
生活如此美好，如果沒有論文選題的話，那簡直完美。
十一之後就要确定畢業論文選題和導師。這麼煩心的事，萬朵決定先不想，美美地過個假期再說。
今年中秋連着十一，一共八天假。萬朵掐着點，好不容易搶了一張去廣州的票。
出發前一天，小姑打電話來叮囑路上小心，順便讓她問問殷贇，能不能投資姑父的高端洗車行。
姑父羅育翔要擴大經營規模，看了幾個店面，想盤下來但資金不足，正在四處拉投資。
殷贇現人在紐約，萬朵算着時差那邊是晚上，隻發了條微信。
到了晚上九點多，殷贇打了電話來，萬朵把小姑那聽來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殷贇聽完好半天沒說話，萬朵以為他為難，連忙說：“你不想投就不投，我小姑說了，在商言商，沒關系的。”
“不是我不同意，是我們公司想投什麼都要程寅同意，要不你去問問他？”
“……”萬朵嘟囔着：“贇哥哥，你幫我問吧。”
殷贇笑：“我問他不一定同意，但你問……他肯定同意。”
萬朵被調侃得臉熱，嗫嚅着：“你知道啦？”
“我知道什麼？”
“……”
萬朵又羞又窘，都想挂電話了。
那邊忽然傳來低沉的說話聲，離聽筒有點遠聽不真切，似乎在說，别逗她。
接着一陣電流窸窣聲，應是有人接過了電話。随之耳邊的聲音一變，清冷的男聲如冰層下的溪流。
“萬朵？”
萬朵輕“嗯”了一聲，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半月未見，他的聲音聽起來陌生了許多，大概從遙遠的地球那端傳來的緣故，總讓人覺得不真實。
“這段時間有空嗎，爺爺想見見你。”
啊？！
萬朵一下子緊張起來，胸口裡像養了隻小兔子砰砰亂跳。
“我，”她嗓子發幹，咳了一聲才說：“我十一要去小姑家，十一之後要排練學期公演，可能沒時間。”
短暫的沉默。
萬朵心都要跳出來。
“好，我知道了，”他淡淡回應，沒再追問，轉而說起投資的事，“你讓姑父把項目計劃書發給我看看。”
“好。”萬朵說。
電話就這麼挂斷，萬朵盯着已經結束的通話記錄，重重舒了一口氣。
還是沒做好，當他女朋友的準備。
話說到此，萬朵以為這事兒就這麼結束了，快快樂樂地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去了廣州。
十月一号，國慶兼中秋，整個城市都在慶祝雙節。
萬蒼雪家也不例外，領着萬朵和兩個兒子準備中秋佳節。
傍晚時分，萬朵正在和小姑一起在廚房裡準備晚飯，忽然接到程寅的微信——
CY：爺爺要去廣州看你。
CY：後天到。
作話：
程寅:“和你說一聲，我交女朋友了。”
殷贇：“誰？”
“你妹。”
“你妹！”
“萬朵。”
殷贇震驚：“萬朵？！”
“萬朵還沒畢業，靠，你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