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周君霓的發小和堂弟回複她了。
周君霓問他們的問題是:“監控畫面可以通過複制粘貼的手段抹去嗎?在不影響時間的前提下。”
他們的回答是可以,隻要技術水平過關。
周君霓家裡是按照字輩取名的,到她這一代是“君”字輩,所以她的堂弟叫周君睿。
周君睿自幼聰慧過人,念書的時候接連跳級,獎學金拿個不停,又被世界頂級學府錄取,卻也有他的煩惱,那便是遇不到能與之一戰的對手。
聽見姐姐的問題,他開始感興趣,追問是什麼事情。
周君霓怕他知道後家裡人也會知道,避之不談:“那你有辦法調到國内其他酒店的監控嗎?”
周君睿回答說:“姐,犯法的事我不做,勸你最好也别做,爺爺和大伯他們知道會生氣的。”
“行吧。”周君霓自知不對,也不糾纏,轉移話題道:“那我交給你的軟件開發呢?”
周君睿說:“内測過了,你随時可以推入市場。”
“厲害,我還有事,下次再跟你說。”
跟堂弟發完語音,周君霓點開了發小的微信聊天框。
倪和雅同樣關心周君霓遇到了什麼問題,周君霓沒再藏着,一五一十告訴她了。
周君霓今晚不在爺爺家裡住,回了市中心自己的大平層,這棟樓是一層一戶,一戶三梯的設計,所以整層樓隻有她一個人。
回述事件的過程中,周君霓依舊渾身發軟,心跳加速,特别是她還能直接看見自己櫃子上擺着的裝飾花瓶,那是她之前興緻來了去拍賣會玩的時候順手買回來的。
聽完周君霓的叙述,盡管身處地球另一端,且當地正處于白晝,倪和雅仍然頭皮發麻。
“這也太吓人了,警察通知你調查結果了嗎?實在不行你讓周君睿找出來确認一下?”
周君霓回應道:“還沒,又要驗指紋,又要分析監控,應該沒這麼快。周君睿那裡,我沒跟他說具體的事,但我讓他幫我調監控,他說這違法,讓我别做這種事。”
倪和雅不經常關注微博,錯過了周君霓和江逸沈度一起上的熱搜,但沒錯過周君霓維護公司藝人的消息。
她問:“你最近在忙什麼事?是得罪誰了嗎?”
周君霓順着倪和雅的話回想,但除了生意場上的競争對手,她想不出來有誰會拿她當敵人。
不過就算是有競争,周君霓也不認為那些對手會做出危及她人身安全的事情,這完全是毫無收益的自毀前程行為。
因為按照她目前的出現頻率來說,她一旦出事,各路粉絲必定會第一時間發現,一傳十十傳百的,到時候人盡皆知。就連那些不受她控制曝光她的營銷号,都不敢上門來堵她要她給個說法。
更别說她的朋友,她的家人,都不是能被人壓制的存在,傷害她的人隻會是死路一條。
但……也不排除有些人不知死活。
“我沒得罪誰,先等警察那邊的通知吧,你也别擔心,我沒事。”周君霓說,又瞄了眼時鐘,“國内晚上十一點多了,我該睡覺了,有結果之後我再告訴你。”
“行,你早點睡,我去研究一下那個監控的事,别告訴我爸媽啊。”
周君霓給她回了個 OK 的表情,把手機丢在沙發上,自己也窩着不動。
放空了會,困意襲來,周君霓關了客廳各個地方的燈,隻留了玄關處的常亮。
在燕南,還是在自己家裡,門禁又自帶報警系統連着物業,周君霓沒那麼害怕。為了更保險一點,她還是把房間門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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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日,周君霓起了個大早。
司機接上她,又去接了周項順,爺孫倆約了一起去喝早茶。
到了常去的餐廳,已是賓客滿座,好在兩人是貴賓,不需要等。
親自帶着兩人落座後,餐廳經理把菜單遞到周項順手上。
按照習慣點了幾樣茶點,周項順把菜單和鉛筆給邊上的周君霓,讓她再加,自己則是品了口經理剛給他倒的茶。
周君霓翻着菜單,看她爺爺已經點了好幾樣經典的,便在此基礎上多加了兩樣清淡的。
他們隻有兩個人,江逸不在,又不能浪費糧食,周君霓隻能把自己想吃但又不能吃完的都忽略不看了。
将菜單交還給服務員,周君霓開始給爺爺添茶水。
手裡拿着茶壺,感受到熱氣透過陶瓷傳到她手指,周君霓又有些失落,雖然是晚輩該做的,但江逸在的時候就不會需要她來做這些事。
周君霓後知後覺自己的這種想法和情緒像是委屈,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
“你要淹了我呀?”周項順開口問,“還是嫌我吃太多了,要趕我走?”
“啊?!”
周君霓立馬停止倒茶動作,又眨眨眼睛,看清楚了爺爺面前的杯子,茶水已經滿了,溢出來的一點浸濕桌布。
好在餐廳的杯子是稍微高一點的陶瓷半紋杯,不然周君霓真要把她爺爺給淹了。
“對不起啊爺爺,我不是故意的。”
周君霓抽了紙巾墊在濕桌布上,還不忘和爺爺道歉。
“怎麼了,在想誰?江逸啊?”周項順帶着笑睨她一眼,“不就談個戀愛嗎,至于這樣。”
戀愛?
沒談啊。
“我沒有......”周君霓想解釋。
周項順打斷她:“哎呀,行啦,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昨天還說要結婚喽,今天就我沒有起來了。”
哦對,周君霓差點忘了。
不是忘記她說要和江逸結婚這件事,是忘記不能告訴爺爺她要和江逸跳過這個步驟,直接登記。
周君霓便裝着不好意思低頭笑,“爺爺您知道就别說了......”
不過戀愛這回事,訂婚後還能談嗎?
周君霓沒有體驗過戀愛的感覺,說她不想嘗試肯定是假的,隻是眼下她更想要的是先和江逸訂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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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幾乎一整天都在路上,實在是累人,江逸今天就比平時起晚了些,快九點才睜開眼睛。
此時的周君霓,正在公園裡,陪着她爺爺和其他老人家下象棋,在邊上欲言又止,卻隻能憋着。
周末,攝制組放假,江逸本可以不用這麼趕,留在俱樂部休息一天,今天再乘高鐵回賀甯。
但江逸當時去上海找周君霓的時候,除了衣服,其他什麼都沒帶,他常用的電腦還留在賀甯的酒店裡。
再說他在俱樂部住一晚也是一樣的休息,還不如把行程都堆在同一天累完,今天他就可以全心投入開展工作。
在江逸意識到的那些經營問題裡,和農場交流,确保餐廳供餐穩定這個他已經交給了魏來。
至于教練人手,江逸打算就近下手,先摸清楚身邊教練團是否有人有意願前往燕南,如果他們本人沒有,身邊的同事隊友又是否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