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出國的時候傷的。”季西野很快恢複常态,伸手覆上林未晚怒極下顫抖的手,試圖安撫她不要那麼激動,“我還去國外找過你。”
接下來季西野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心神跟着戰栗,她遠遠低估了季西野對她的執念。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愛季西野愛得像神經病,割不下,忘不掉,非要耽溺于一棵樹上。
如今她才知道,神經病可能會傳染。
“我好不容易在你大學同學那裡打聽到你留學的具體院校,後來又托我爸在海外的故舊查到了你當時的住址,那個冬天的雪好大……”
季西野千裡迢迢找過去,甚至怕林未晚不習慣英國的飲食,還帶了一行李箱的好吃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在和一個很英俊的年輕外籍男生在花園裡打雪仗。
她笑得那麼開心,跟在南方大學時候的郁郁寡歡判若兩人。
那一刻,季西野的心碎的如同片片雪花。
他在遠處又哭又笑,感受着自己親手造就的報應。
更可悲的是,他還誰都不能怨。
自作聰明,就得自食惡果。
林未晚無法承受一個又一個的痛擊,雙手掩面,緊閉雙眼,她拼命想回想季西野說的那一天,可她卻怎麼也想不清楚。
隻隐約記得好像有這回事,又好像是做夢。
“誰告訴你他是我男朋友的?”
許久,林未晚才心累地重新擡起頭,她在心裡嗤笑,他們這是造了多少孽,才要經曆一連串的厄運。
“是我母親嗎?”
林未晚當時的精神狀态很不好,她母親過去照顧她。
她之所以這樣問,是從高三開始,她的母親就在耳邊告誡要她離西風巷和西風巷的人遠一點。
那裡的人都知道她爸是罪犯的污點,她最好的出路就是出國。
她母親連帶着對季西野都很偏激,認為他是女兒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她們母女的感情其實不深,要不是她母親再婚後又離了還沒有新的孩子,她也不會嘗試認回林未晚。
季西野沒有回答她的疑問,但沉默卻是最好的表态。
“她不是我男朋友,她是我的心理醫生。”
其實林未晚并不是純純的戀愛腦,她和季西野分開是難過,是久久無法釋懷,但也沒有到需要看心理醫生的地步。
因為她爸的事兒,她有些焦慮症,但後來慢慢也接受了現實和自己和解了。
她之所以被選為交換生出國,是因為另一件事,一件甚至都不能見光卻讓人自責一生的事。
事實上,當年他們班出國的交換生不隻她一個,而是她們整個宿舍的所有人。
因為當時發生了一件不能大肆宣揚的案件,她們的宿舍長在夜不歸宿時被學校舊樓那邊的建築工人強/暴了。
當時大一新生的宿舍每晚都要查寝。
那天晚上,宿舍長異地戀的男朋友來看她。
倆人難得一聚,在有限的時間裡自然不想分開。
于是在學校查寝時,宿舍長找了大二的學姐來頂替她。
這個主意是她們宿舍所有的姐妹一起出的。
在當時那個容易春心萌動的年紀,大家都主張□□情戰士,勇敢去見自己想見的人。
面對衆姐妹的鼓勵,宿舍長欣然前往赴約。
可萬萬沒想到,抄近路的她會遇見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罪犯。
事後,她們所有人後悔得要死,紛紛陷入自責中,每個人都在懊悔,要是當時阻止宿舍長就好了。
她們真該死,為什麼要支持她晚上出門呢?
林未晚一直都記得自己當時那句“惡言”:“如果是我,我也會去。”
她當時想得簡單,她很想季西野。
如果那天來學校找女朋友的是季西野,恐怕天上下冰雹她也會去赴約。
宿舍長面對衆姐妹的鼓勵,在精心打扮一番後欣然前往,誰也沒想到這是奔赴一場無法挽回的災難。
直到第二天,還在上課的她們被導員緊急召回系辦公室後,相關調查人員對她們進行了查問,才知道宿舍長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