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夜長夢多。”
邱明月這半年帶着司晴舟去西北拍戲,車技猛增。苦也是真苦。
“我明明都混到總經紀人了!還在跟着他幹執行經紀人的活。公司給他派的執行全被他趕走了,這小子真的成心要氣死我。”
“哦……”陸思诩眼神飄到她那邊,意味深長地拖了個長音。
邱明月跟人精是的,哪裡不知道陸思诩在揶揄她:“大小姐,先把自己的門前一畝三分地整明白再來起哄哈!”
兩人跟損友一樣拌嘴一路,駛入小區。
邱明月停好車,見陸思诩還坐着,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看過去才發現她在看着魏晉家黑漆漆的窗戶發呆。
“大小姐,到家了。”
陸思诩收回視線:“我想搬家了。”
邱明月并不覺得奇怪,甚至覺得挺妥當,但嘴上還是要皮一下的。
她一臉傷春悲秋:“也是,孩子紅了,翅膀硬了,我這兒供不下你來。”
陸思诩一巴掌拍她背上。
整個過程她隻和孫索蘭報備了一下,那邊很快回複OK,迅速安排人來跟進。
“怎麼感覺你在這兒住了這麼久,東西也沒有見多。我當年畢業來浦南闖的時候,十八平的房間住三年,搬走的時候滿滿二十個紙箱,還不算自己兩個28寸的大箱子。”邱明月上來幫她拆窗簾,扭頭看了她大開着攤在地上的兩個行李箱,啧啧稱奇。
“平時也沒什麼私人時間,要不了那麼多衣服,進了劇組天天就是組裡的衣服。”
“還以為現代劇會讓穿私服呢。”
陸思诩還真歪頭想了想,搖搖頭:“裴岩的私服多,我的角色每天都是警察制服。支教那電影是……不能說,還沒上映。”她朝邱明月吐了吐舌頭。
邱明月瞪大眼睛:“好家夥,不愧是在圈裡混開了,你好會吊我胃口!”
終于把最後一個挂鈎摸下來,陽光透進室内,刺得陸思诩眼睛眯了起來。
再睜開眼時,熟悉的人影在對面同樣的位置端着馬克杯朝這邊看過來。
邱明月推了她一把:“呃,我猜他有事情找你,反正也要搬了,不然……?”
他們一定是商量好的。陸思诩抿着嘴盯得邱明月快撐不住了,見人哄不下去,邱明月一跺腳:“去陽台談談呗?”
有段時間不見了,他瘦了些,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特别忙。
“還好嗎?最近。”
兩人一起走到露台,她才看見魏晉腮邊的青色。
“看劇本。”他又悶了一口,香濃烘焙的咖啡香飄過陸思诩的鼻間。
陸思诩的目光落在馬克杯上:“咖啡不能當水喝,還是要好好休息的。”
魏晉舉杯緻敬,人還頹着,卻舉止得體。
“《種下未來》要動了,你聽說了嗎?”
陸思诩搖搖頭,下意識地倚在欄杆上,往房間裡撇了一眼,邱明月捂着耳朵磨磨蹭蹭退到門口,還貼心地替她關了門。
“還沒有從蘭姐那邊收到消息。那應該就是還沒确定的意思吧。”
魏晉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意思很明顯了吧。
“如果你覺得需要辟謠,咱們就出公告,魏老師那邊你放心,我們都談好了,一切都能按你的意思來。”
沒由來地想起孫索蘭的話,陸思诩自嘲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咖位,都能讓影帝來遷就她了。
魏晉還在一口一口喝着咖啡,她在悄悄掰着手指算日子。
他們認識多久了?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如果真的是夢,她希望是什麼結局呢?
已經是初夏,風也不再刺骨,魏晉用餘光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孩,像在等待一場曠日持久的審判。
風停了,女孩開口:“魏晉哥。”
“嗯。”
“那個吊墜,可以還給我嗎?”
陸思诩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兩人充其量現在還是普通朋友的關系,就算她真的有好感,那不也八字還沒一撇麼。
從小到大,還沒有什麼禮物被她送出去了又要回來的。
“很急麼?我車送去洗了,等取了車就還你,可以麼?”
她猛地擡頭,魏晉也在看她。
“哦,哦,不急。”
“嗯。”
房間裡的吊墜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無風自動地輕輕繞了半圈,折射的陽光也跟着在落地窗前閃了閃。
“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陸思诩卻突然叫住他。
“魏晉哥,你能等等我嗎?”
魏晉側過頭,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陸思诩這般明亮的雙眼了,就好像又回到了初識那會兒。
“等我有天再重新送給你。正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