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倪雀的内心正在曆經怎樣的煎熬。
她抽到一張有關初吻問題的牌就算了,好歹話題聊着聊着也岔開了。
誰能想到幾局過後,江既遲也抽到個初吻相關的。
等江既遲說答案的那段時間裡,倪雀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而當江既遲說出答案的一瞬間,“啪”的一下,她摔進了火盆裡。
他答“宿舍”。
他的初吻竟然是發生在“宿舍”。
倪雀無法不對此想入非非。
是當年她偷親他的那個男實習生宿舍嗎?
江既遲他……把她那個膽大包天的偷吻,也當做是他的初吻嗎?
還是說,他口中的宿舍,并非青螺鎮的那個男實習生宿舍,而是他在國外讀書時,抑或是現在在闌大讀研的宿舍?又或者都不是,其實是個别的什麼宿舍?
雖然聽馮子業說江既遲沒談過戀愛,但……沒談過戀愛,并不代表就一定還留着初吻吧。額,畢竟,國外的環境比較開放,你要說親個嘴隻是出于禮節,那也是有可能的。更别說,現實社會中,很多親密關系,也并不必然建立在情侶關系上,這和道德與否無關,隻是一種雙向的各取所需的選擇。
所以,江既遲發生在宿舍裡的那個初吻,未必就是當年被她偷走的,此刻也無法搬到台面上來的那個吻。
倪雀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
她在這個結論中,漸漸安定,又漸漸落寞,就像火盆中燒盡的餘灰。
直到翟夢突然扣了扣她的背,她才從假裝低頭看手機的狀态中抽離出來,擡頭的瞬間,發現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着她搖新一局的底骰數。
後面具體又玩了幾局倪雀記不太清了,反正有輸有赢,輸了抽牌,她甚至做好了穩住表情,以及喝酒的準備,好在并沒有再抽到有關初吻這種讓她如坐針氈的問題。直到遊戲結束,她都安然度過。
在别墅裡吃過晚飯後,倪雀和室友們要回去闌大。
有個高管也打算今天回,說正好順路,可以捎上她們,江既遲說不用,他來送。
安可璇用手肘撞撞旁邊孟歧征的胳膊,說:“我說他碰上再尴尬的問題都不喝酒呢,原因在這兒啊。”
孟歧征淡道:“你才發現?”
“你是在說我遲鈍嗎?”
孟歧征看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意思。
安可璇才不跟他計較:“我感覺江今天有一點奇怪,難道他看上這四個姑娘中的誰了?”
孟歧征丢下一句“哦,你終于要發現了嗎”,便抄兜走開了。
安可璇看着他的背影,鼻子哼氣道:“孟歧征,你的冷漠要不要這麼無差别攻擊啊!”
*
江既遲上樓拿了外套,手指上勾着車鑰匙下來了。
四個女生正等在門邊,他一下來,她們便打開了門往外走。
江既遲的車就停在别墅外。
他按下車鑰匙,給車解了鎖,葉槐拉開後座一側的車門,坐了進去,陳小禾緊随其後。
倪雀走到另一邊,也打算拉開後座車門,江既遲此時走到了副駕的位置,他喊了聲:“倪雀。”
倪雀維持着門半拉開的動作,擡頭看他。
江既遲打開副駕的車門:“你坐這兒。”
倪雀神情中表露出一絲遲疑。
江既遲笑了:“我是在副駕上放了仙人掌嗎?”
倪雀不好說什麼,“哦”了聲,隻得重新将手邊的車門關上,走到副駕的位置。
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車子發動。
江既遲問她們:“你們快放寒假了吧?”
陳小禾最先接話:“是啊,目前打聽到的消息是,1月26号下午考完最後一門線代就放假啦。”
“複習得怎麼樣?”
陳小禾肩膀一垮:“要歇菜。”
“距離考試周還有一段時間,接下來好好複習,來得及。”
陳小禾沒有太大信心的樣子:“但願吧。”
葉槐将陳小禾肩膀一攬:“我們的追求很簡單,不挂就行。接下來一起努力地臨時抱佛腳吧。”
這時倪雀轉過頭來:“你們晚上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圖書館?”
葉槐和陳小禾齊齊往後一癱。
葉槐一臉苦相,巴巴地說:“雀雀,今天歇一晚好不好?”
陳小禾手高高地舉起:“附議!”
翟夢把她倆耷着的腦袋擺正:“昨晚你倆歇得還不夠快樂嗎?”
陳小禾說:“昨晚我倆沒怎麼歇,在玩呢,娛樂活動也是非常累身累心的。”
翟夢毫不意外,對倪雀說:“雀,不管她倆了,我跟你去。”
“好的。”
從黃昏到夜幕降臨,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闌大終于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