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遲回複了他:【抱歉,名額僅此一個】
倪雀心髒怦怦跳。
名額……是指什麼名額?
倪雀之前其實看過江既遲的朋友圈,這下她沒忍住,又點了進去。
江既遲的朋友圈沒有設置可見的天數,但他總體發的不多,通常一兩個月才會有一條,而且大多是轉發的業界新聞,或是他們公司公衆号的文章。
倪雀翻一會兒就見了底,沒翻到任何一條生活向的内容。
這樣一來,這張被他發出來的無事牌的照片,就顯得愈發異樣。
所以他說的名額,是指可以出現在他朋友圈裡的名額?
而且還……僅此一個。
周圍沒有任何人,沒誰能看到自己,倪雀看着這條動态,卻覺得自己臉頰都泛起微微熱意。
她截了個圖,發給翟夢,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翟夢回得很快,她先是甩了一排省略号,接着又甩了一排感歎号,然後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我說雀,就看他這條朋友圈,你完全不用再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他這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在試探你呢。我敢打包票,接下來你的日子裡,含遲量将持續超标。”
“……”
“對了雀,聽我的,他這條朋友圈,你裝作沒看見,别評論也别點贊。”翟夢緊接着又發來一條語音,“你這跟他有共同好友呢,你要評論了,容易給人起哄的機會,你這個性格,尴尬不說,事情要是被戳破了,那江既遲不是事半功倍麼,肯定不能這麼便宜他。”
倪雀也确實害怕被起哄,聽完語音,她給翟夢回了個“嗯嗯”的表情包。
放下手機,倪雀趴在床上。
瞌睡蟲已經跑了,她睡了個似清醒似迷糊的午覺。
*
一個人的日子,安排得有規劃有條理的話,過得也是飛快。
一眨眼新年就過了一半,到了大年初八。
倪雀在去家教的路上,接到了江既遲的電話。
“在幹嗎?”他問。
倪雀抿了抿唇,如實回答。
江既遲問:“幾點結束?”
“五點半。”
“請我吃個晚飯?”
倪雀愣了下:“嗯?”
“忘了?”他閑閑道,“誰之前一直還欠着我一頓飯來着?”
倪雀這才反應過來:“哦對,你想吃什麼?”
“食堂開了沒?”
“開了的,但沒幾個窗口。你有别的想吃的嗎?就在校外也可以的。”
江既遲想了想,問:“西門的美食城營業了麼?”
“有的營業了,有的還沒。”
“就去那兒?”
“好的,幾點啊?”
“你家教地點在哪?”
倪雀一下沉默了。
江既遲說:“我開車過去接你。”
“不用不用,”倪雀下意識拒絕,“不是很順路,太麻煩你了。我坐地鐵回去就行。”
“左右我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權當開車兜風了。”
倪雀隻好和他說了地址。
下午五點半多,倪雀從小區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江既遲。
他穿着件長及腳踝的黑色羽絨服,拉鍊敞着,脖子上圍着條美拉德色的圍巾。此刻正倚在車前,兩條長腿微微交疊,一隻手插在衣兜裡,一隻手拿着手機。
寒風中,他有種清冽的貴氣。
像是有所感應,他從手機上擡頭,朝倪雀看了過來。
然後揚眉沖倪雀笑了笑,同時摁熄了手機,放回衣兜裡。
倪雀走近:“你等很久了嗎?”
“沒,”他拉開副駕車門,“就一會兒,這兒也不讓停太久車。”
上了車,車子發動。
倪雀打開手機,點進大衆點評,一邊翻看一邊說:“美食城有一半的店都沒開,不過那邊店多,可選擇的還是不少。江老師,你有什麼忌口嗎?”
“别太辣就行。”
“好的,”倪雀又翻了翻,“有家粥底火鍋,我室友吃過,說還挺好吃來着。這個可以嗎?”
“可以。”
路程不短,倪雀找話題和他聊天:“江老師,昨天初七,企業不是開工了嗎,剛開工會不會很忙啊?”言下之意,你今天下午怎麼還有空兜風。
春節法定節假日已過,城市已然恢複一派井然的秩序。
晚高峰時期,車流如織,車子夾行其中,如烏龜騰挪。
江既遲手搭着方向盤,看着路況:“嗯,有點忙,昨天還有今天上午,一直在開會,所以下午出來透口氣。”
“我聽說,江老師你好像不怎麼參與管理,工作重心主要放在研發上。”言下之意,專注搞技術的也有這麼多會要開嗎。
江既遲這回偏頭看她一眼,笑笑:“公司現在還處在初期階段,雜事多,我就是想一門心思搞研發,客觀也不允許。不過管理上,跑業務上,還是歧征和可璇負責得多一些。”
倪雀點點頭:“這樣。”
江既遲又悠悠地說了句:“你還挺了解我。”
“……”倪雀一下感覺頭皮有些發緊,她下意識道,“不是的,就,你在闌大很出名的,大家平時私下有時候會聊到。”
“也包括你?”
“……”
頭皮仿佛被什麼拽得更緊了,倪雀着實應付得有些艱難:“嗯,也會聊的。你除了是闌大的優秀校友外,還是曾經幫助了我那麼多的江老師,不論是從你本身的話題度來說,還是從我和你的私交來說,我聊到你的概率都是有的。”
救命,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請問她這是在論文答辯嗎?!
倪雀一說完,社死的尴尬頓時席卷了她,她有種想要當即跳車的沖動。
但江既遲隻是摁了摁眉毛,似乎忍住了笑,然後反問了句:“那是因為我的話題度聊得多一點,還是因為我們的私交,你聊得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