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雀脖子往上,瞬間紅了個徹底。
一雙柳葉眼,一對鳳眼,近距離對視,這一邊饒有意趣,那一邊緊張羞窘。
倪雀内心慌亂如麻的同時,還不忘心算了一把。
江既遲2020年9月開始經由他人按月給她轉生活費,一直到2023年6月資助截止,一共34個月,難不成親34下這生活費就一筆勾銷了?
這一算,倪雀的緊張感都散去不少,一股勸人别做賠本生意的正義感油然而生。
“你這,”倪雀給出善意提醒,“會不會太虧了?”
“虧?”
“一個月生活費5000呢,這一個吻也太值錢了。”
江既遲對她時不時冒頭的清奇腦回路已是見怪不怪,扯唇笑了下:“你倒是提醒我了。”
“?”
“那這樣,”江既遲說,“親一下臉,抵半個月生活費,親一下嘴唇,抵一個月生活費。”
“……”倪雀臉上的熱度才剛降下去一點,又迅速回升,“那也貴。”
“還貴?”江既遲挑眉,繼而慢腔慢調地反問,“你該不會是想多親幾下,才這麼說的吧?”
“才不是!”倪雀立馬反駁,反駁完,又撇開眼小聲說,“哪有在一起第一天,就親的啊?”
“那有規定在一起第一天就一定不能親的?”
倪雀答不上來,更加不好意思看他,說:“反正,循序漸進慢慢來比較好。”
“你告訴我一下,循序漸進大概是個什麼節奏?”
“什麼什麼節奏?”
“就是要過幾天我才能親你,或者你親我也行。”
“……”
倪雀震驚了,她一直覺得溫柔的同類詞,是含蓄、委婉、内斂、悶騷之類,哪怕内斂、悶騷和江既遲不太搭得上邊,但含蓄、委婉,他這種性格溫柔的人,起碼能占上一點吧。到底是她狹隘了、刻闆印象了,溫柔的人也可以直白、大膽、明騷。談戀愛時的江既遲尤其如此。
“這種哪有規定什麼時間的,”倪雀硬着頭皮道,“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會發生了啊。”
“我怎麼覺得現在就挺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啊。”
倪雀又一次啞口無言。
江既遲看她臉紅得像煮熟的蝦皮,低笑一聲,克制地收斂了分寸,起身道:“走吧,下午不是還有課麼?也快中午了,帶你去吃個飯,完了送你回學校。”
倪雀問:“你不用在醫院陪叔叔嗎?”
“ICU不是時刻能進的,有事醫院這邊會給我打電話。”
倪雀點了點頭,仍一動不動地仰臉看着他。
江既遲把手伸向她,示意她牽上:“不走啊,還是說你想坐這兒發展點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
倪雀微窘,垂了眸光,把手放他掌心,站了起來。
吃完飯,江既遲把倪雀送回學校,之後又返回醫院。倪雀進到宿舍時,三個室友剛爬上床,正準備午睡,見她回來,一個個正襟危坐,端的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
不等她們中的任何一方發問,倪雀十分自覺地報告重大消息。
她神情還算恬淡,隻嘴角彎彎的,挂着柔柔的笑,一字一頓地宣布說:“我、脫、單、啦。”
翟夢毫不意外,從坐變躺:“意料之中。”
葉槐仰面感歎:“我還以為你起碼得讓江既遲追個一月倆月呢,看來我們清醒理智的倪雀同學,在江既遲的西服褲下也堅持不了多久,到底是色令智昏啊。”
倪雀才不贊同這點,駁道:“他也不是隻有色。”
“看看看看,這還不叫色令智昏,這就開始護夫了!”
倪雀咕哝:“實話實說。”
葉槐啧啧兩聲,陳小禾逮着這個空隙插上話,哀哀戚戚地問倪雀:“雀雀,你們在一起了,江學長還會不定期給咱宿舍進貢口糧嗎?”
倪雀這就不知道了,她說:“我以後家教發工資了給大家買好吃的,不過我沒他有錢,肯定沒他那麼壕就是了。”
“這就算了,打工的錢賺得多不容易啊,”葉槐提議道,“你要不就請我們吃頓飯,慶祝脫單!”
陳小禾:“好啊好啊!讓我也沾沾這脫單的氣運!”
倪雀滿口答應:“可以啊。”
翟夢這時道:“雀,我覺得這頓飯應該讓江既遲請。”
說完又問陳、葉二人:“你們認為呢?”
“說的沒錯,他把我們雀雀拐走了,就該他請!”陳小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