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雀被親得腦袋發昏,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于感知這個漫長而膠着的吻。
她一開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招架,隻能被動地承受,好幾個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掠奪了,仿佛她和江既遲的唇舌再多交纏一秒,她就會因此而窒息。
大概是她過分急促的呼吸實在令人不忍,每到極限,江既遲便會松緩幾分,她又能獲得一線喘息的機會。
如此反複,到了後來,倪雀也摸到一點門道。
不過她的門道還不足以讓她在這個吻中占據主導權,頂多不會再像個木頭人一樣僵硬得渾身緊繃。
她屈從于本能地抱住江既遲的腰,偶爾動一動自己的嘴唇和舌頭,來迎合江既遲這個從頭到尾幾乎密不透風的吻。
而她的主動,則讓這個吻,變得愈發霸道強勢。
像是有人拿着一柄棉花做的戟,在她的領地裡攻城略地,她貪戀棉花的柔軟,可也難抵劍戟進攻的強勁。
不知過了多久,倪雀混沌的意識捕捉到有腳步聲靠近,還伴随着情侶間笑鬧的說話聲,倪雀伸手去推抵江既遲的胸膛,想讓他停下。
他咬住她的下唇瓣,輕輕拉扯開,過了會兒才松口。
倪雀的下唇瓣随即彈了回去。
這個行為太具情色意味,倪雀摸着自己的嘴唇,愣看着江既遲,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怎麼了?”他問。
過長的親吻,令他的嘴唇看起來比方才紅豔了許多,且很潤澤,泛着潋滟的水光。這般模樣,配合着他擡眉的動作,有種妖冶的魅惑感,倪雀本就有點愣,這會兒更是看呆了。
這時,那對說着話找幽會地兒的小情侶走了進來,見這兒有人,又窸窣着離開了。
江既遲刮了下倪雀的鼻子:“傻了?”
倪雀臉紅成一片,低頭:“沒有。”
“人走了,”江既遲歪頭,從下往上去看她的眼睛,“要不要繼續?”
倪雀伸手去拉他手臂:“我們也走吧。”
“為什麼?”江既遲被她帶着往前走了兩步,“我還沒親夠呢。”
倪雀還是拽着他走。
江既遲問:“害羞了?”
倪雀快速答:“沒有。”
“那讓我親一下,看你是不是嘴硬。”
江既遲嘴上這麼說着,還是任由倪雀拉着他出了櫻花叢。
時間不早了,兩人牽着手慢慢悠悠地往女生宿舍走。
“倪雀。”
“嗯?”
“馮子業昨天給我打電話,問我和你怎麼樣了,我跟他說,處上了。”
“馮老師怎麼會問這個?”
“他求婚那晚,你喝多了,我過去接你,他看出來的。”
想到自己那天醉酒斷片,腦子裡缺了一大段記憶的事,倪雀有點不忍回首。她“哦”了聲,問:“那我是不是要請他吃個飯?”
“請他吃飯幹什麼?”
“你都答應明天請我室友吃飯了,那我也應該請我認識的你的朋友吃飯。”
江既遲擡手揉了把她的頭發:“哪聽來的道理?”
“推算出來的。”
“不用,”江既遲随口便接道,“能有婚宴給他吃就不錯了。”
“……”倪雀怔住,擡眼去看他。
江既遲自然知道她突然看向自己是為什麼,他彎了彎唇角,略過這個尤其對倪雀來說還為時尚早的話題:“不過倪雀,你看看要不要告訴林杳。她和馮子業都知道了的話,倒是也可以請他倆吃個飯。”
倪雀被成功轉移話題:“我還沒想好怎麼和林老師說。”
江既遲嘴角微撇,一副慢腔慢調的口吻:“我這麼拿不出手啊?讓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人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倪雀想到林杳當年離開青螺鎮那天,自己跟她吐露過有喜歡的人這件事。倪雀怕自己一說,林杳立馬就能對号入座,畢竟……以自己當年暴露的信息,就還挺好猜的。
而十六歲的倪雀,喜歡上二十一歲的江既遲這個秘密,她從不敢擴散聲張,哪怕原本就不止她一人知曉,她也總是習慣性嚴防死守。
江既遲本就是逗她,便也沒刨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