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從專有名詞講到布朗運動。
講完數學公式後,屏幕上放出幾道例題,定時等同學完成後講解。
從專有名詞講解開始,江瓷就趴在桌上眼皮打架,抽了張草稿紙亂寫亂畫。
楚傾時湊近了就見她草稿紙上的五條線和一排排音符。
他伸手在她頭頂揉了一下。
“好,着道題我們來講一下……”
教授靠着講台邊,拿起保溫杯喝了幾口水,他在教室裡環視了一下,視線落在楚傾時身上頓住了。
他定定地看得有些久。
前排的同學們順着教授的視線疑惑地看來時,教授開口了:“這道題就請那邊那個眼熟的同學上黑闆來講一下吧。”
然後教授喊了全名:“楚傾時。”
滿教室的騷動中,江瓷看見楚傾時無奈的笑了笑,從容起身的背影。
工整的字迹落在黑闆上。
江瓷沒見楚傾時聽課,他應當是當場算的題,草稿打在旁邊,落筆流暢沒有猶豫。
“挺好。”教授合了保溫杯蓋子,點點頭,“沒忘。”
他把楚傾時扯到講台上來,語氣裡的驕傲藏都藏不住:“這是你們學長,前幾屆也是我帶的,演了幾年戲這知識都沒忘,基礎學的多紮實。”
名校學子不上課聽什麼都精神,鼓掌捧場、喊叫起哄。
“多學學人家啊,上課打起精神,認真學!”教授放生了楚傾時,扯回課堂,“來看這題!”
一節課三個課時。
課間十分鐘,有同學帶着草稿紙上講台問問題。
楚傾時正想趁課間想帶着江瓷離開,被教授喊住了。
“有什麼問題,讓你們學長給你們解答啊。”教授說完往講台上一坐,不管事了。
問問題的同學雙眼一瞪。
楚傾時哭笑不得地走上去,接了同學受寵若驚地遞來的書本:“有什麼問題?”
他拿着筆一題題講解,偶爾遇到模糊的會現場翻書或是轉頭向老師确認,聲音溫柔平靜,還會耐心地問:“我這麼講清楚嗎?”
江瓷支着下巴,盯着楚傾時專注認真的側顔。
腳邊滾來一支筆,江瓷回了神,順手撿起來。
掉筆的女生眼神清澈緊張盯着她,江瓷轉頭将筆遞換給她:“你也是學生嗎?”
“我是教授的研究生,來當助教的。”她沒有認出江瓷,怯生生地說了聲謝謝,問江瓷,“你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不是。”
“怪不得我對你沒映象。”女生在旁邊的位置坐下,瞄了江瓷好幾眼,“你的長相會在表白牆上被撈暴的。”
不愧是眼神清澈的大學生,沒有被江瓷的高冷氣場吓跑。
江瓷向她提了“楚傾時”的名字。
女生見江瓷好說話就打開了話匣:
“我新生典禮上就是這個學長在我們學院做的緻辭,因為長得太帥,我們這一屆估計對他映像都挺深的。”
“他在我們學院挺有名氣的,專業前三,綜測拿獎學金,表白牆上的常客,很受歡迎。”
“我聽說他本來可以保研的,這個教授特别喜歡他,點名要他的。”
“我們專業的課程巨巨巨巨巨多,而且很雜,這個教授也特别的變态。”
她講楚傾時,講老師,講專業課程,講學校活動,江瓷能從她講的點點滴滴拼湊出楚傾時的大學生活。
他這樣的人,似乎在哪兒都是焦點,閃閃發光。
問問題的學生原本就幾個,到後面越來越多,一個個腦袋湊在一起,将楚傾時圍在中間,密不透風。
直到上課鈴聲打響,教授一掌揮開人群,笑罵:“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們那麼好學呢?”
然後江瓷看着那個很閃閃發光的人,徑直走向講台,走向了她。
他走來時帶了一路的視線,在邊上女生震驚的目光中,他牽起她的手。
江瓷沒有掙開。
教授笑的欣慰,楚傾時點點頭朝他告辭。
他們離開教室後幹脆就幹脆離開學校,素材足夠,導演笑的嘴都合不攏。
校内治安秩序良好,但他們的行程被拍到挂到網上,校外已經有粉絲圍着了。
他們在粉絲聚集之前趕緊撤離。
保安特意給他們開了小門。
楚傾時聯系了司機,他們牽着手走在街邊,江瓷問他:“你不是說你大學的時候一直在玩嗎?”
“是的啊,可能大學學業輕松一點吧。”楚傾時笑,“既然學了,總要學好吧。”
校門外梧桐樹影搖晃,江瓷又問:“那楚老師當年應該經常收到表白吧?”
楚傾時聲音帶上一絲笑意,“我唯一記得的表白……是某人說她要來追我。”
他看着江瓷微紅的耳尖,補全了這句話:“但是内容說話不算數,從來沒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