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很優秀。

楚甯和他說的：“多笑笑大家就會喜歡你”、“大家都喜歡聽話的孩子”、“在父親面前一定要乖巧”。

這些楚傾時都做到了。

而且他做的比楚甯更好。

楚家的傭人對這個未語先笑、溫柔乖巧的男孩子多了一分偏愛：保姆會在大哥故意不讓楚和吃晚飯時，往他房間悄悄送吃的；管家在聽見楚承出言辱罵的時候，會婉言提醒。

楚傾時從初中開始沒下過年級前十的亮眼成績，還有虛與委蛇的笑容和禮儀，他都做得很好。

楚父是個極端的商人思維，他不在意私生子的身份，他隻在意誰更有用。

漸漸的，家裡的重心開始從楚承轉移到了楚和身上。

直到後來的一次宴會，父親沒再叫大哥的名字：“楚傾時，這次宴會，你跟我去。”

獵人和獵物的關系也要開始改變了。

……

從楚甯身旁走過，楚傾時隻留給他一個淡淡的眼神。

楚甯勉強的笑僵在臉上，他屏住呼吸直到楚傾時走遠了，聽見楚父叫他：“站那兒幹嘛楚甯，進來。”

他猛一回神，低眉順眼地走過去。

和江氏的合作項目，楚傾時臨時幾天接手，楚父安排了幾個人跟着他。

楚傾時特意為這次和江氏的合作項目打扮了一番。

複古經典款式的西裝，内搭白色襯衫，發膠領帶香水，金絲邊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帥氣得無可挑剔，下一秒就可以拉去參加頂級時尚紅毯的程度。

從公司出發，楚傾時走路帶風，下樓一路都有人瞄他。

去江氏集團的路上，程昭越打電話咨詢他公司流水，都從他的語氣裡察覺出了不尋常：“小楚總，幹什麼去呢？心情那麼好？”

楚傾時笑：“去吵架。”

另一邊江瓷剛從例會上下來，身後浩浩蕩蕩跟着公司高層。

原楚父的秘書如今全心全意輔佐江瓷，跟在江瓷的屁股後面端茶遞文件：“小江總，合作方在會議室裡等您了，還有會上的那個方案……”

“把這個方案扔回給市場部。”江瓷合上文件夾，向後一遞，“最後向趙董聲明一次，按照董事長的原策略走不進行仍和更改！再把這種狗屎東西給我看，就問他是不是隻能聽得懂狗叫！”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會議室門口，江瓷推開門，看見會議桌另一頭的楚傾時。

四目相對，江瓷的腳步頓在門口。

秘書：“今天的合作方是楚家的……”

江瓷最近談的項目太多太雜，和楚氏的合作資料在她手中過了一遍，就和其他資料混在一起。

秘書也看見了楚傾時，同為男人，他視線從楚傾時整齊中透露着一絲“随性”的頭發掃到一絲不苟的領口：咦~打扮成這樣花枝招展的！

兩家公司的高層已經完成第一輪的場面話。

“這次合作，非常期待能和楚氏攜手共進。”

“唉，合作是雙方的事情，都是自己人。”

江瓷收拾了心情走進去，抿着唇，一時想不出合适的開頭語。

楚傾時先開了口：“公司很忙嗎？最近沒有休息好？”

江瓷在他對面坐下：“不要聊其他的東西。”

秘書遞過來一份合同，江瓷快速地浏覽了一遍，回憶起資料的内容。

秘書在江瓷耳邊小聲提醒：“我們的底價是20%，最好到30%，盡管有聯姻，在項目上我們也還是多争取，不要因為楚傾時就放利……”

在場的人都清楚江瓷和楚傾時的感情有多好，視線忍不住在兩人身上做位移。

秘書還擔心江瓷防水，忽然感覺到她的殺氣，很識相地閉嘴。

楚傾時笑了笑，視線很輕地落在江瓷身上：“要允許一些題外的開場白，江總。”

最後兩個字在他口中繞了繞，似乎覺得有意思，就又小聲喊了一遍，“江總，所以您方給出的條件是？”

底價是20%，江瓷心裡有數，張口直接：“我們要35%。”

“可以。”

江瓷愣了愣：“40%。”

“也可以。”楚傾時一口應下。

“我們這邊想争取到25%，但我們最高可以給到45%。”楚傾時不緊不慢道。

哪有合作這麼談的。

一上來就把底牌掀給對方看的，底牌掀開不夠，還把自己的底牌主動送到對面手裡。

“楚總……”楚傾時身後的一人實在忍不住。

楚傾時睨了他一眼，那人便不說話了。

楚傾時慢條斯理翻開合同扉頁：“45%，如果江總滿意可以直接簽合同。”

江瓷這邊的高層各個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楚傾時那邊的欲言又止。

江瓷蹙起眉頭。

她揮開合同，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會議桌上。

“楚傾時！”

會議室冷氣開得極低，中央空調出風口發出輕微嗡鳴。

高管同時屏住呼吸。

楚傾時金絲眼鏡下的眸色平靜。

這張臉，沒法給人吵架的欲望。

“你們都出去。”江瓷吐了口氣，“我和楚總好好聊一聊。”

江瓷這邊的員工很聽話，幾乎她話音剛落就溜光了，楚傾時那邊的人看着楚傾時，見他點了點頭，也出去了。

會議室成了封閉的獨處空間。

“恭喜了。”江瓷說，“這次合作你們集□□你來，看來你大哥已經沒聲明競争力了。”

“有你的功勞。”楚傾時說，“向小江總道個謝。”

不管他怎麼做，江瓷好像永遠做不到袖手旁觀。

楚傾時在基地的那段時間，江瓷搜集了一份楚承沾花惹草的證據，一并發給了他傍上的夫人。這一操作取得奇效，第二天兩人就在鬧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