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重新掌握了接吻的主動權。
明明氣息還帶着一絲莫名兇狠的急促,但即使時暖夏仍然屬于感情菜鳥的階段,也還能察覺到喻左傅身上的青澀。
可對方的動作卻要比她更加肆意,如果說時暖夏的動作就像是小心翼翼地敲門試探,喻左傅就變成了猛然砸開那緊閉着的貝殼縫隙,珍珠的光澤正在裡面閃閃發光,闖入者剛開始還在周圍觀察,卻很快一轉攻勢激烈進攻。
随着時間的推移,時暖夏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被逐漸抽掉,有些軟綿的手往下落去,被喻左傅握住軟軟地貼在他的懷裡。男人的另一隻手撫上她微顫的臉龐,柔和的床頭燈光下細看,還能看見有些閃閃發光的細小的絨毛。
從旁邊隐隐約約傳來的香味鑽入鼻尖,為這潮濕而暧昧的氣息更增添了一分粘稠,從無聲到黏潮的動靜讓皮膚都變得滾燙,時暖夏甚至産生了一絲恍惚,屬于男人身上的香味很熟悉,讓她想起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落在男人懷裡聞到的那股清香。
緊貼着的氣息互相交纏得更為混亂,時暖夏卻莫名其妙地回神了半分,緊張得幾乎大腦空白,卻還在嘗試着生澀地回應,直到呼吸被盡數奪走才拎起有些發軟的手捏成拳頭砸在男人的月匈口,本就用了很小的力氣,喻左傅卻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子驚醒,兩人都有些愣怔地分開。
他們……連閉眼和呼吸都要忘記了。
潮聲被放大的喘息代替,兩人從之前平躺在床上,變成時暖夏坐在他身上,最後兩人都一起坐了起來,時暖夏的兩段發絲從喻左傅的肩膀上垂落到男人的身後,紅色的花瓣中央有被扯斷的透明拉絲,像突然夢醒的深夜。
看得她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抱歉,弄疼你了?”
時暖夏搖搖頭,勉強保持理智的臉上還透着粉色,像一朵含着露珠的玫瑰,微微張着嘴呼吸:“我隻是……沒經驗。”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覆上她的頭頂。
“很抱歉。”
“我也是。”
時暖夏抓着他月匈前衣服的手更加抓緊了,有些别扭地動了動,下一秒就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像碰到了一團火讓她頓時僵住,不敢再動。
作為一個醫學生,她幾乎瞬間就能形成條件反射知道自己剛剛被什麼東西碰到。
即使做好了準備也依舊讓她不适應,但是……這,這也看起來太健康了。
有種體檢數值表比她還好的感覺。
可即使緊張到了這種程度,時暖夏也隻是閉了閉眼睛,仿佛說服了自己一般往喻左傅的方向鑽去,甚至想要擡頭,不斷顫抖的嘴唇還想再次觸碰上去。
下一秒卻被人捂住,親上了男人之前還觸碰着她臉龐的手心。
時暖夏睜開雙眸,眼神還帶着方才被親得迷糊的霧氣。
“今天不行。”
喻左傅低着頭看她。
他希望如此嗎?希望的,但今晚的時暖夏明顯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期。
難道是因為前段時間的那個宴會,她和那個人見了面……
男人的表情仿佛一點點冷靜了下來,他的呼吸也是混亂的,被枕頭和時暖夏一起弄得有點亂的頭發胡亂地散着,有種想讓人想要貼上去欺負的沖動。
甚至讓時暖夏被拒絕得有點迷茫。
明明喻左傅身上的感受已經非常明顯,卻隻是猛地摁住她的後脖頸,在頭頂上親了親,力度有些重,讓時暖夏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親得頭頂跟着壓下來的小貓咪。
下一秒,男人已經伸手将她抱在旁邊,喻左傅的頭靠在時暖夏的肩膀上,她隻能聽見男人深深地呼吸了兩聲,便起身走去了洗手間,隻留下坐在床上的自己。
時暖夏還沒有回過神來,當男人重新回到床上的時候,之前那些沖動的行為瞬間變得無比尴尬。
“睡吧。”喻左傅的手背摩挲着她垂落在膝蓋上的手心,跟羽毛撓癢癢一樣。
一陣涼意傳來,她後知後覺想起男人應該是進去洗了個冷水澡,怔怔地擡頭:“明明我們可以……”
“先欠着吧。”
手心被人牽住,時暖夏被人半摟半抱着躺在床上,男人将被子蓋了進來,身上的涼意被逐漸驅散,她因此貼在男人的懷裡。
頭頂上的聲音仿佛還帶着明顯的隐忍。
“你在抖。”
喻左傅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背,“過幾天,我們可以連本帶利一起過。”
男人的聲音貼在她的耳邊,冰涼的唇卻像是滾燙的霧氣:“一定努力,滿足太太。”
“……”
時暖夏不敢動了。
“我,我知道了……”她雙手蓋住眼睛,“可以關上燈嗎?”
事到如今,開燈關燈也沒什麼區别了。更何況隻有關上燈,才能遮蓋到她臉上灼人的溫度。
時暖夏看不見,隻能感覺到有一道柔軟的起伏,床上被松開後枕頭附近又重複了凹陷下去的觸感。
喻左傅伸手把她抱了進來。
“如果太太着急,我們先适應一下這樣?”
“……”
什麼着急……她一點都不着急!
時暖夏深呼吸一口氣,猛地閉上眼睛往他懷裡撞去,自暴自棄地松開手,卻還是緊張得握成了拳頭:“晚安。”
耳邊的聲音有着隐晦的、道不明的一絲笑意。
“晚安。”
夜色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