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好自從搬來别墅,開車的通勤時間被大量節省,還沒等時暖夏開始覺得不說話的車裡氛圍很尴尬,别墅的大門和花園裡長出來伸出欄杆外面的樹枝就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
比起時家的别墅,這些伸出來的枝葉都仿佛變成了将她包進别墅裡的“安全區”。
就在女人真情實感地道謝了很多遍就要準備轉身回别墅的時候,喻左傅坐在駕駛位上欲言又止,差點伸出來的手在快要碰到時暖夏的前一刻又縮了回來。
時暖夏并不知情,上完夜班之後連腦子都會變得昏沉漲痛,直到她整個人倒在主卧室的床上,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回來之前差點就要被背後的人拉住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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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角漏了出來。
喻左傅伸手将西裝的外套脫下,随意地挂在辦公室裡的休息卧室衣櫃裡。
從上到下觸碰到外套的衣袖中間,男人觸碰的指尖也随之頓住。
那是在半個小時之前被某個人抓住過的一個地方。
就在男人尚未脫離思緒的時候,卧室裡的門鈴忽然響了。辦公室裡的隔音效果很好,因此卧室裡會專門設置一個門鈴,說明辦公室門外此時有人在敲門。
“喻總,賀總過來了。”
“……進。”
面對尾聲裡都帶着些無語的男人,闖進門裡的賀開澤明顯聲音高亢了不少。
“昨天不是說好了過來聚的嗎,怎麼又放我們鴿子了!”
賀開澤不滿地上前:“别又用什麼結婚的借口,上次你不是都沒和你那個對象同居,肯定晚上有空得要死!”
喻左傅從卧室走出來,看見眼前的人仿佛瞬間感到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重新在會客沙發上坐下,自顧自地給自己倒茶。
“——誰告訴你我沒有同居?”
男人的聲音蓋在漂浮茶針的水面裡沉入下去,卻像是一顆大石頭忽然被砸進一池平靜的湖水當中激起劇烈的波瀾。
“什麼?!”
賀開澤瞪大眼睛,便聽見坐在他對面正在閑庭信步般休閑喝茶的男人就像很滿意他震驚的表情,“我忙着給太太送宵夜,怕她上夜班沒時間注意飲食而已。”
辦公室沉默了。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賀開澤睜了睜眼睛,連嘴邊的茶水都感覺摻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狗糧味。
他低頭又看了一眼,不對啊,應該還是這個老講究的頂級碧螺春啊。
賀開澤盯着男人理所當然的眼神:“就你那個聯……那個對象?不對啊,咱們這種圈子有誰還需要苦哈哈上夜班的嗎?如果晚上不睡覺都不是拿來玩的?”
“太太在醫院值班。”
“醫院?!”
賀開澤更驚訝了,似乎在哪裡曾經聽說過誰家的女兒要當醫生來着……
竟然不太記得了,可能是那家的家世不高,還沒到賀家需要記住的地步。隻搖搖頭,仿佛感慨了一句,“這倒是難得……我好像記得當初你那個同桌也考去了醫學院吧?怪不得是和你認識的,就連結婚對象也是個工作的狠人。”
話音剛落,一道不切實際的想法在不經意之間猛地竄過他的腦門,賀開澤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連他的臉色都跟着變差了。
“等等,”賀開澤放下手中的那杯茶,嘴上吞吞吐吐:“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那個對象是一個醫生,所以才答應了你家裡人的……”
他直到現在也一直覺得喻左傅的閃婚就是喻家介紹過來相親的。
結果這話還沒說完,喻左傅的一記眼刀嗖嗖地刮過,紮進了賀開澤的心中。
他心底一沉。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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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暖夏大概從那天的醫生休息室裡,聽出她的帶教老師在和不停給她塞工作的那個急診醫生理論。
後面甚至還專門讓人把李莊玉拉進整個科室的工作大群裡。
在大吵一架之後,夜班休假結束的第一天回來上班,對方雖然明面上不怎麼為難,卻在背地裡又額外讓她負責不是她本應該管床的患者。
連帶着兩個實習生幫她幹活的事也被對方知道了。
這下開始,兩個學弟一口氣忙了整個早上,幾乎連一口水都沒有喝,累得幾乎虛脫。
時暖夏知道之後内心更沉重了,如果隻是讓她工作,至少她可以用縮短休息時間來解決,可連累别人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之前一直不吭聲的她得知情況,幹脆直接去找人。
“這樣吧,”對方雙手抱胸,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你估計也能看得出來,你得罪了沈主任,自然可以讓整個科室的人對你更‘嚴厲’一點,不是嗎?”
“明天晚上你來參加骨科的聚餐,别擔心,沈主任不在,但是你總得和陳海明醫生聊聊天,解開你們的誤會。”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