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嗎?”
昏暗裡暖黃的光從身後輕柔地包裹住女人的背部,因為身體正背對着光源,導緻女人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仿佛還有些朦胧,讓人不太能看得清楚。
甯靜的夜晚裡光源仿佛也隻剩下了那個小小的平闆裡散發出來的一絲白光,将時暖夏抱着的男人鼻梁上的眼睛邊緣閃爍着一絲白光。
平闆從男人的大腿被繞過時暖夏穿着睡裙的邊緣放在茶幾上,喻左傅有時候看着電腦或者平闆時會戴上她之前見到的那副金絲眼鏡,在這個無聲的夜晚裡仿佛也跟着增添上了兩分神秘。
像是他此時的一切内心活動都可以被這副眼鏡藏在深處,而垂落下來的金絲鍊條彎起來勾上去的弧度更像是在勾起誰的心。
時暖夏此時抱着男人的脖子,手上也有輕微的顫抖。
下一秒,女人小聲的驚呼,男人把她抱得更近,輕輕用了一些力氣,讓時暖夏坐在男人其中一條大腿上,一隻手撫在她的背後,另一隻手穿過另一邊的腰間将人圈在自己懷裡。
“……怎麼了?”
鏡框下明滅晦暗的雙眸,蓋住燈光的夜色也仿佛變成了深湖湖面上反射的光。
男人的聲音放得更加柔和,好像真的沒看出時暖夏已經明示的動作,甚至還覺得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今天不是幫人值班,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說完,時暖夏坐在上面的大腿忽然用了一點力氣,朝着左右輕輕晃了晃,帶動着坐在上面的她也跟着一起挪了挪。
像是在哄人一樣的動作,終于連時暖夏都開始察覺到了,這就和她見過那些抱着小孩在大腿上晃着去哄的病人家長一樣,讓她臉上一熱,忽然覺得自己現在的主動讓人非常害羞。
“如果有什麼心事的話,可以像上次那樣,我随時都可以傾聽。”
“不是……”
難道是自己平時太少和喻左傅這樣互動,導緻他真的對這種事完全“心如止水?”
時暖夏有些狐疑,之前抱住男人的動作已經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羞恥心,但時間長了之後她竟然開始有些“破罐子破摔”,覺得也沒那麼難開口。
食色性也,更何況她作為一個醫學的從業者,難道就不知道這些事情對于夫妻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巡查嗎?
于是她搖搖頭,直接上前咬住了男人的嘴唇。
時暖夏沒有閉上眼睛,她能明顯地看見男人在雙唇相觸的那個瞬間,眼睛裡的瞳孔都仿佛縮小了一點,瞪大的雙眸裡明顯閃過了沒有預兆到的驚訝。
即使下一秒男人就立刻攻勢一轉試圖從中開始掌握主動權,卻還是被有些不服輸的時暖夏互相對抗,兩人的眼睛都沒有閉上,在四目對上的時候她覺得喻左傅被鏡面反光下有種讓人看不明白的情愫。
那偶爾透出來的漆黑的眼珠裡映照着她略帶倔強的眼神,原本往上的雙眉在不斷的唇齒交纏中一點點松弛下來。
像是看透了她明示的東西,男人的眼睛眯了眯,落在腰間的大掌突然往懷裡一摁,松弛的雙腿輕而易舉地将時暖夏禁锢在裡面。
房間裡開着制冷的空調,床頭加濕器上的霧氣缭繞着包裹住他們,而空氣中偶爾傳出來的一絲壓抑的悶哼與黏膩的潮濕水聲,讓整個房間的氛圍都充滿了暧昧的水汽。
無意中緩緩往上,略聳肩了一點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松松挂在肩膀的寬松睡裙吊帶滑落到了手臂上,像是兩邊都在互相博弈般,時暖夏一點點從上方,摟着男人的手也往上捧着男人擡起來的臉龐。
這是她之前和喻左傅日常接觸的那麼多次“親吻”裡,最讓她陌生的一次。
以前兩人親起來大部分都是喻左傅主動,站着的時候他能比自己高一個頭,即使已經專門彎下腰來屈膝抱她,也沒有見過他對抗到最後如同認輸一般,擡起來看她的面孔柔和而順從。
好像一種無聲的臣服。
這個想法甚至讓時暖夏有一絲荒謬,仿佛一個轉瞬即逝的想法閃過她的腦海,卻很快就忍不住被自己的“勝利”沖昏頭腦。
松開男人之後還忍不住捧着他的臉在鼻尖和嘴角旁邊都親了親。
很陌生但是卻讓她感覺很滿足的一次,喻左傅的臉也好柔軟。
因為剛洗完了澡,所以渾身都充滿着她第一天重逢男人就覺得很喜歡的香氣,尤其是在吻與水聲的不斷纏繞交換時,那股香氣變得格外濃郁,能熏得人魂牽夢繞。
兩人親完之後都有些忍不住喘氣,尤其是之前強撐着不肯服軟的時暖夏,親的時候很舒服,但是親完之後就忍不住靠在喻左傅的頸肩處,伸手順了順自己的月匈口大口喘氣。
額頭上的下巴朝她恍若依戀似的錯覺,在上面蹭了蹭。
“……今晚,是怎麼了?”
喻左傅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他還記得那天兩人蓋着被子,身邊人帶着警惕的眼神和明顯緊張顫抖的唇角。
即使他的内心無數次地想過……
“我隻是覺得,這本來就是夫妻生活裡的一部分。而且我們領證的時候也曾經說過。”
時暖夏說話都還有些急促,“既然今晚我們有了鮮花,還有了婚戒……”
“不如就把今晚當成一個新的‘新婚夜’?”
喻左傅皺了皺眉,内心仍有顧慮:“可我還記得你當時看上去還是害怕的……”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我不能永遠都依靠你的将就來逃避我們兩人是結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