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泰明松了一口氣:“那我先走啦!”
時暖夏走在前面,東泰明跟在旁邊身後的一步距離,正好是可以避嫌的安全距離。兩人正好路過來醫院接班換上護士服的王星田。
她沒有留意,時暖夏一直在想着要去找東泰明問她心中想要的那個答案,便直接和王星田擦肩而過,完全錯過了對方眼中看見他們兩人并肩走過的模樣時驚訝的表情。
下一秒,王星田的表情變得更加微妙了。
時暖夏從急診科往CT科方向走去,兩邊中央的位置連接着其中一條長道路,從觀察室的後門走出去可以通往不同的地方,甚至是太平間。
在她當時還沒有跟喻左傅結婚之前,經常從這條小道繞開方晉的尾随離開的。
“學姐,怎麼了?你有事情找我?”
時暖夏沉默了一會兒:“對,不過剛剛你為什麼離我那麼遠?”
“遠嗎?”東泰明想了想,忽然反應了過來,“學姐你說的是剛剛的距離吧?”
時暖夏看見眼前的人苦笑了一下:“我表哥建議我這樣做的,你是喻左傅的老婆吧?我表哥之前一直跟喻家有合作的關系,而且還見過你,他知道你們的關系。”
“讓我記得避嫌一下,免得到時候被喻家的二公子看見了。”
時暖夏愣了愣。
“你知道……”
她說話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急切了起來:“是他嗎?”
“我在醫院裡的事情……也是……?”
“啊?原來學姐你不知道啊?”東泰明愣了一下,“你們都結婚了不知道這事兒?喻家專門向這家醫院打過招呼。”
如果不是剛剛東泰明提到了和喻左傅認識的事情。
或許時暖夏真的最後都全然不知。
她甚至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到底在時暖夏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喻左傅又為她做了什麼……?
時暖夏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
“我不知道。”
“你能把事情告訴我嗎?”
東泰明聳聳肩,本來他到這家醫院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表哥和喻家那邊有關系,整個家族裡雖然上一輩還有圈内的醫護人員,但孩子們到他們這一輩,隻有東泰明和他表哥仍在幹醫療行業相關。
自己家族的門路雖然能打招呼,但是有個喻家合作的名号鎮壓多加一層也不是不好。
“是學姐你在科室裡被人排擠的事情吧?我表哥那個時候聽說過,和我唠嗑了一嘴。”
東泰明恨不得跟這個喻家的“二少夫人”打好關系,這點小事當然是知無不言,簡單地将前因後果說了一下。
原來是喻左傅不知道從什麼途徑身上知道了時暖夏在醫院裡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
“你也别擔心,是因為喻家這個門路太大了,表哥對喻二公子也就比較在意,主要是害怕‘甲方’萬一有什麼問題,他的工作不好展開嘛。”
“你們醫院的那幾個醫生雖然隻被‘象征性’地罰了工資,但更重要的是打招呼的那個人代表了喻家,從喻家那邊走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沒有驚動任何人。”
東泰明伸手摸上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旁邊思考了一下:“但學姐你應該自己也能感覺到吧?之前科室裡還會不會出現類似的問題……”
一切都明了了。
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像是聽見了什麼,時暖夏往後退了一步,竟然差點感覺到腿軟撞上附近的一輛空推車上。
吓得東泰明趕緊想上前去扶,對方卻已經在他伸手觸碰到自己的前一刻伸手抓穩了背後的推車,兩人的動作就這麼停頓在這個地方。
但東泰明也松了一口氣。
開玩笑,要是眼前這個人跟自己單獨相處的什麼時候出了什麼安全的事情,他真的對喻家交代不了啊!
“學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眼前的人臉色有些蒼白,時暖夏緩緩站起來,起身時通道處屋檐下安裝的小燈光在女人的臉上斜斜落了去。
仿佛就在這個燈光閃爍的瞬間,眼底裡兀自掠過一絲細微的光。
像光,也像淚意。
時暖夏在原地愣神,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學弟還在原地,連忙收拾到了自己的心情,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抱歉,我隻是過來找你問問這些事情的,謝謝你……”
“哎呀,多大點事兒,學姐你之後能在喻家那邊說上我和我表哥的兩句好就行。”
東泰明直接笑着點名:“就當我們是等價交換了。”
對方很直爽,甚至說起這些事來也幹脆亮堂,時暖夏很少會看見這樣直接的人,有些苦笑,但也确實感覺交流起來更輕松了。
兩人分開之後,司機照常過來接時暖夏,中午的時候喻左傅過來了一趟送吃的,她本想喻左傅下午的時候會不會坐在後車座上。
進去的時候卻隻能看見空蕩蕩的位置。
時暖夏打開門正準備扯下口罩的動作随之停了下來,看似面色平淡地坐了下來。
“喻左傅呢?”
“先生已經提前回家了,下午傳來消息,怕公司工作這邊沒有處理幹淨,來夫人這邊晚了,就讓我先過來。”
司機也想到了什麼,對着自家的老闆娘輕松笑了一聲。
“結果先生提前回家了,夫人,現在回家嗎?”
“回。”
她眼眸中甚至帶了一絲急迫:“快一些吧,我們回家。”
回家。
時暖夏甚至不知道喻左傅什麼時候為她打點好了那些事情。
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喻左傅為什麼……能對她細緻到這種程度?
時暖夏一開始知道,甚至會從迷茫中感到恐慌。
可她下一秒就開始聯想到那個時候,高中時喻左傅無聲遞過來的止疼藥,以及更早時候喻左傅在一次宴會上無意中替她解的圍……
現在的時暖夏隻有一個想法。
想去見他!
現在、立刻,去見喻左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