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左傅也無法知道此時的時暖夏還在想着以後離婚的事情。
一個要去醫院上班,一個還要回自己公司工作。
兩人還沒能在别墅裡相處太久,就已經各自分開,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當中了。
雖然喻左傅還是沒有專門跟她說起喻大哥的事情,但時暖夏還是會想到。
這樣的病是終身伴随的,一時半會兒也急不過來,時暖夏不動聲色地在醫院和别墅裡正常兩邊往返,在喻左傅不知道的地方也開始看起了普通變異型免疫缺陷的相關資料。
在醫院裡工作的其中一個好處就是,如果出現了自己并不熟悉的相關疾病,時暖夏還可以去問醫院裡的其他同事還有前輩。
東泰明平時就跟在時暖夏的手下實習幫忙,李莊玉主任帶教,她作為“師姐”跟着。
時暖夏就會和學弟讨論,不過并沒有告訴對方喻大哥的事情,隻說是“自己朋友的小孩”。
東泰明沒多想,倒是用手一錘掌心:“我哥不是在藥企裡負責罕見病類型的嗎?我去找他問問。”
時暖夏當然說好。
不過這樣的時間沒有持續很久。
她自然也想到了這層,等到了某一天的傍晚,時暖夏聽見别墅的管家說喻左傅要回老宅一趟,卻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
時暖夏立刻就想到了喻大哥,變異性免疫缺陷的病人需要定期去醫院進行治療和定期複診。
她直接開口:“是喻大哥要去住院了嗎?”
管家掩下了眼底轉瞬即逝的驚訝,之前還聽先生吩咐過在别墅裡盡量不要透露大公子的事情。
原來現在夫人已經知道了嗎?
是先生自己說的?
沒有多想,聽到時暖夏這麼說,管家就知道應該是不需要再瞞着夫人了,隻好點頭。
“是的,先生回老宅陪同,大公子去醫院輸血漿的時間到了。”
時暖夏直接開口:“送我過去吧。”
管家眼神一動,别無二話就趕緊去安排司機了。
這段時間他眼睜睜看見先生的變化,先生結婚之後回家的時間明顯增多。
以前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或者幹脆就在公司裡将就着,現在不僅按時下班,甚至還會騰出時間來專門去給夫人送飯。
班味比以前少太多了。
夫人這麼開口,肯定是先生向她傾訴了!
多好的征兆啊!
管家巴不得趕緊送過去,說不定還能讓先生心情好一點。
時暖夏無法知道管家的想法,隻能感覺管家聽到她要出門的時候好像聽起來甚至還有些……高興?
隻是進車門坐下來的時候,管家的臉上似乎有一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說了一句。
“那個……先生一般這種時候心情都不太好。”
時暖夏怔了怔,但很快反應過來管家說的“時機”是什麼時候,點了點頭。
但是話鋒一轉,忽然開口朝着相處已久的管家眨眨眼睛說道:“您放心,就算再怎麼不高興,我還是會照常上班的。”
管家笑了笑:“好的,我會催先生給你送飯吃。”
“……”
其實她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管家也看出來了,時暖夏隻是讓他不用太緊張。
時暖夏本人也對此非常了解,畢竟沒有哪個病人家屬帶着病人去治療的時候還能開開心心去的。
尤其是這樣的病從一開始就沒有根治的方法,每一次去醫院的治療都無異于在和死神賽跑時間。
别墅裡的司機也是當初從喻家老宅裡撥過來跟着喻左傅一起的員工。
在别墅和老宅裡待着的時間都比較長,因此對喻北宸的事情也比較了解,也和喻北宸認識,接送過幾次醫院。
提起喻北宸,司機的語氣也是有些惋惜。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先天病,或許現在大公子和二公子都能一起把喻氏做得更好……”
司機也隻是碎碎念了兩句,時暖夏看着車窗外,偶爾應和一聲。
醫院很快就到了。
時暖夏擡頭看向天空的時候,傍晚的霞光已經被遮擋一半多了,夜色和夕陽的交接色逐漸被夜色籠罩起來。
也很像病人的生命。
醫學可以做到的範圍太少了。
這樣的比賽,有時候能赢,卻注定是走向輸的終點。
時暖夏又看了一眼天空,将目光收回來,邁步走進醫院刺白色的地闆上。
這裡不是首城人民醫院。
喻氏有自己專門去的私立醫院,醫院的規模和能力也很大,平時喻北宸的常規治療和複診檢查都會在這個醫院裡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