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吃百家飯,簡然念百家稿,這篇由室友們連夜趕工出來的檢讨稿太感人了,簡然第一次看見這種級别的檢讨,念着念着,幾乎聲淚俱下。
老師們滿意地點頭,寫的這麼誠懇,看來這同學是真知道錯了。
上午的訓練告一段落,周遊打聽到那天因為她打鬧而被困在廁所裡的同學叫金鴻。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周遊鼓起勇氣找到金鴻,誠懇道歉:“金鴻同學,我想對你說聲抱歉。那天,我在廁所外嬉戲打鬧,完全沒有留意到裡面的情況。我不知道當時你正在裡面,更沒有注意到你所在的隔間門是敞開的。如果我的行為給你造成了任何困擾或不适,我真心感到非常抱歉。”
金鴻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道歉,她愣了一下,随即擺擺手表示沒事。周遊心裡的重負終于輕了些,感激地看着金鴻,正當她準備離開,金鴻卻停頓了一下,開口說:“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周遊立刻轉過身:“怎麼了?”
金鴻個子不高,氣場沒那麼壓迫,但她表情很嚴肅,讓人不自覺也跟着認真起來,她問:“是不是你讓徐陳硯去告發了簡然幫我們買零食?”
周遊被這個問題問的語塞,思緒回到軍訓第一天的混亂場景。
她沒有讓徐陳硯去告發簡然,但是那天,她以為簡然要打她的時候,叫住了徐陳硯。
難道是徐陳硯看在眼裡,默默采取了行動,為了幫她出一口氣?
這種腹黑行為,太符合他的一貫做派。
當天晚上,周遊找徐陳硯當面對峙:“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跟簡然是鬧着玩的嗎?你為什麼要告發她?她現在是我朋友,你這樣做我真的很尴尬!”
周遊大概是生氣,聲音相當洪亮,簡然不是聾子,路過聽得一清二楚。
不出所料,果然是他!
就說那天為什麼怎麼跟他說話他都不搭理,原來是憋着壞要去告發她!
好你個臉白心黑的冷臉标簽!
跟高銳生一起去食堂的路上,簡然問:“排隊的時候,站你前面的那個男的,是叫許車豔?還是叫什麼咽?”
“喲,看上了?”高銳生挑眉,不懷好意地笑,“眼光不錯,就是行為得加快,我都看到過不止一個人來找他要微信了。”
簡然咬牙切齒:“我看上他那條命了。”
高銳生:“?”
她這反應把高銳生吓了一跳,硬是不敢告訴她徐陳硯大名。畢竟簡然這人腦回路直來直去容易沖動,高銳生怕告訴她以後她會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大事。
不過,沖動的人也有個特點,就是健忘。
第二天早上再一睡醒,簡然就把徐陳硯這人連帶着他幹的事忘得八九不離十,投入軍訓以及和教官鬥智鬥勇,一直到回學校,她才又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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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軍訓結束,坐大巴車重新回到學校,藝體班的班主任孫馨蕾整理辦公用品,看到沒收的那一沓零錢,想起這些錢的來源,跟副班主任說:“邱老師,你幫忙找一下這個叫簡然的同學家長聯系方式。”
邱行晚收起翹着的二郎腿和呲着的大牙,立刻在辦公桌上翻找,邊找邊問:“你要找她家長的聯系方式幹嘛?”
孫馨蕾:“這學生太淘氣了,我帶了這麼多屆學生,第一次碰到軍訓居然敢翻牆出去的,這再不跟她家長說,她該鬧翻天了!”
剛入行的邱行晚緩緩坐下,試探地勸道:“孫老師……不用吧……”
孫馨蕾皺眉,對邱行晚這個行為不滿:“什麼不用?”
被吓到的邱行晚馬上站起來,一邊找家長的通訊錄一邊說:“可我覺得簡然這小同學性格挺好的呀,軍訓的時候她為了不讓同學被罰,自己可是主動多承擔了好多。而且你後來問其他同學不也知道了嗎,她出去是為了幫其他同學買吃的。樂于助人,敢作敢當,這也是很好的品質啊。”
“我沒說她不好。”孫馨蕾像是被說服,但又不甘心,重重呼出一口氣,“可是翻牆這個事,我不能不管。”
邱行晚放下找通訊錄的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這個歲數,知道廉恥,知道好壞,比起跟她父母說,你不如直接跟她說,不然這樣的孩子要是反叛起來,你以後更難管。”
想起來簡然那幾招身手,孫馨蕾覺得深以為然:“可是……”
邱行晚趁熱打鐵:“我知道你是因為愛學生,愛之深才會責之切,但是愛學生的方式有很多種,你為什麼非要選最容易讓孩子叛逆的那種呢?”
孫馨蕾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嘴角露出一道輕松的弧度:“你歲數不大,想法倒是不少。”
“畢竟我也剛畢業嘛。”邱行晚兩條腿敞開,又大大咧咧地癱在椅子上,毫不謙虛,“還是懂一點學生的想法滴。”
孫馨蕾轉頭把簡然從教室裡叫出來,一通口頭教育後,把沒收的錢還給簡然:“最主要的是,這種事情太危險,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你後悔都晚了!”
簡然接過錢,說了聲“謝謝老師,我知道了”,這才又想起來那位導緻她被發現的罪魁禍首。
好你小子!
這梁子咱倆算是結下了!
你是冷臉标簽,我就是滾燙開水,可别讓我再碰到你,不然我燙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