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後,還沒來得及給衆人開會,鮑勃就沖上去,将凜冬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要求單獨彙報自己的重大突破。
“我查到了!海王星‘春季’是洛城的威廉姆斯家族!”鮑勃很興奮,臉和脖子都掙紅了:“他們家族地位顯赫,勢焰熏天,發迹于越海戰争期間,離現在剛好五十年!和我之前判定的四十年‘春季’加上十年‘夏季’吻合!”
鮑勃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凜冬的反應,凜冬的眼裡寫着十分明顯的欣賞。
“繼續說下去。”
“是!”鮑勃滑稽地敬了個禮,繼續說:“今年78歲的亞當·威廉姆斯先生和夫人結婚已經五十五年,僅生育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是現任副總統馬修·威廉姆斯,45歲,育有一女,當紅好萊塢明星瑞爾·威廉姆斯。二兒子洛斐·威廉姆斯,35歲,是太古國最大飛機制造商的老闆,他沒有子嗣!”
“通過這些就判斷他們是‘春季’嗎?”凜冬眼角裡是笑意。
“當然不!他們集政治、權力和财富與一身,人丁單薄,需要尋找‘夏季’接替他們的财富!但這并不是我判定他們為‘春季’的決定性因素,他們有個最重要的‘春季’特征便是——
他們在北郊臨海有一塊飛地,屬于治外法權的土地,不在政府管轄範圍内,是當年越海戰争時期,亞當·威廉姆斯先生發明的一款叫“藍劑”的生化武器而被政府獎勵的!一直延續至今!”
鮑勃抓着凜冬的西服袖子,極度希望獲得對方肯定:“你記得嗎?我判定‘夏季’是住在海邊的!亞瑟就是夏季!他肯定住在北海!”
“我暫時還沒找到亞瑟和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是第三個兒子嗎?不應該。亞瑟可是藍眼睛,銀色頭發,他們一家四口沒有一個是藍眼睛和銀頭發。”
凜冬的眸子閃着流星般的光芒,他笑着說:“如果我告訴你洛斐·威廉姆斯也是藍眼睛呢?”
“哈?不可能——”
凜冬臉上笃定的笑容告訴鮑勃,這是真的!
鮑勃雙手用力一拍:“那就全對上了!亞瑟是洛斐的弟弟!”
“是不是弟弟,對比一下就知道了。”凜冬一手捏着一個透明袋,分别裝着一根銀色頭發和一根褐色頭發,是亞瑟和洛斐的。
先前他對比兩張人臉沒有多大相似度,是在不知道洛斐是藍眸的情況下,如今,他擁有了兩人的頭發,最靠譜的做法便是驗DNA。
如果亞瑟是第三個兒子,那以他的獨特風格或性格,單獨繼承‘夏季’,而‘春季’無條件庇護這位‘夏季’弟弟,是說得通的。
聽完鮑勃的彙報,凜冬看了一眼時間。
驚夢已經天亮了。
他的眼裡再度露出了深深的憂傷,為了那個遠在天邊,無法觸碰的心愛的人。
·
橙黃的晨曦照在辛玖和夏晝身上,溫暖柔和,但他們的胃可就沒那麼溫暖了,剛上船不到十分鐘,就被颠吐了。好在漁船提前準備了暈船藥,還有氣墊沙發讓他們可以靠坐着,使大腦保持平衡,減緩暈船的不适。
開船的船長是個啞巴,三十幾歲的模樣,不是夏國人,但聽得懂夏國語,他獨自一人駕駛漁船,拒絕了辛玖提出幫忙的請求。
“我們要坐多久呢?”夏晝閉上眼,大海如起伏的灰色岩石,越看越暈。
辛玖握着夏晝空空的手腕,不停地深呼吸,咽口水:“放心吧,老大說船長大哥很靠譜,很快會把我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其實“很快”是多長時間,辛玖真的不知道。
兩人颠着颠着就這樣靠在一起睡着了,船頭的船長大哥緊握鏽迹斑駁的船舵,面朝着波濤洶湧的茫茫大海,目光堅定如炬。
……
辛玖是被搖醒的。
睜開眼,是船長黝黑的臉。
再一看,滿眼震驚,他快速推着夏晝的手臂:“小晝,到了到了!”
夏晝迷迷糊糊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還以為自己做夢呢。眼前是一艘百倍于小漁船大的客輪,船身上印着碩大的黑體藝術字“雅達星号”,甲闆上站滿了人。
船長見他們都醒了,指着雅達星号,比劃了一個攀爬的動作。
辛玖明白了,他們要換乘客輪。
上船後,客輪的二副接待了他們,因為二副是夏國人。船長沖二副比劃,辛玖還擔心二副看不懂,誰知道二副跟船長“對答如流”,還反過來替辛玖做起了翻譯。
“你們漁船壞了,機械故障,所以他發信号向我們求救,我們離得最近,便趕來了。”二副領着三人穿過船舷看熱鬧的旅客,客氣道:“走吧,先帶你們去房間休息。”
夏晝感激不盡,連說了好幾聲“謝謝你。”
二副擺手讓她别客氣,還說:“我們漂在海上都不容易,且不說國際海上人命安全公約精神,咱們是個人類,都得要互相幫助啊。”
去房間的路上,二副還介紹雅達星号是一艘載客兩千人的客輪,出發地是南半球的新西蘭,目的地夏國嵩城半島。
聽到嵩城半島,辛玖和夏晝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他們終于要回家了!
“那要多長時間到嵩城半島呢?”
“大概七天,我們下一站是台島,過了台島就直奔嵩城了。”
啞巴船長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看見前方兩人臉上洋溢出的笑意,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