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感的音樂響起,辛玖還拉着夏晝的手不敢松開,怕走散了,晚會進行到高潮時,幾百個人都擠在舞池裡舞動,他們輕易地被沖散了。
一個穿着燕尾服的高挑男子趁機擠到了夏晝身邊,他用力一聞,享受般長歎了一聲,正是這股熟悉的中藥味使得他精準地從幾百人裡抓到了夏晝,随後,他用魔鬼般的低語打起了招呼——
“Joe,我們又見面了。”
夏晝猛地仰起頭,一張恐怖的卡通人臉面具,露出了猙獰恐怖的笑。
“亞瑟!”
亞瑟得意張狂地笑出了聲,大手牢牢地握在夏晝的腰腹上,來回摩挲:“這都能認出我,說明你還是把我放在心上的。”
“你放屁!”夏晝用力掙紮起來,但整個舞池的人都在随着愈發動感的音樂瘋狂扭動着,夏晝的掙紮顯得蒼白無力,毫不起眼。
“再動……你的跟屁蟲就沒命了哦。”
“什麼?”
夏晝驚慌地四處張望起來。
辛玖的身影已經消失好幾分鐘了,難道真的被亞瑟抓走了?
僵持了許久,吓得一動不敢動的夏晝隻能順着亞瑟的指示,跟着他穿過舞池,拐到了客房區的一間豪華艙房内,這是一間套房,有主卧、客廳和浴室。
“Joe。你穿這套衣服有點好看喔。”
主卧床邊,亞瑟上下打量着夏晝,一邊猴急地脫掉面具和燕尾服外套,露出了雪白的襯衣和一條銀色的十字挂墜。
“……你要做什麼?”夏晝兩隻手緊捂着鑲着蕾絲邊的低領。
“我熱。”亞瑟天真而無辜地眨了眨眼,“船上的房間都不透氣,這客輪真的是我坐過最差的,等我下船了,就把它給炸了。”
說這句話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大冬天穿得如此單薄的夏晝愣是驚出了一身汗。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辛玖口中形容的亞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發動多場恐襲的元兇,甚至和自己父母的命案也可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帶你回我的家。”
“所以,你說的,殺我父母的兇手找到了,是真的嗎?”
提到這個問題,亞瑟顯然有些心虛,他走上前想要安撫:“Joe,你跟我回家,我什麼都告訴你。”
夏晝退後了一大步,在兩人之間建了一道藩籬。
亞瑟伸長手臂,越過那道藩籬,剛好夠得着夏晝的薄肩,十指像是給對方按摩似的,輕輕捏了捏:“你真以為凜冬就是什麼好東西嗎?他是天縱之才,能發明驚夢島這樣的人工島嗎?我告訴你,任何光鮮亮麗的背後一定藏着某種黑暗,那些黑暗說出來,都要吓你一跳的。”
“我才不相信你。”
亞瑟的藍眸裡閃過一絲明顯的妒忌,他轉身走到門口,探身出去,對門口嘀咕了幾句。
夏晝踮起腳,瞄到了門口層層疊疊的黑影,看來有重兵把守。
見亞瑟回到房間,夏晝迅速收回身體,着急地問:“我的同伴去哪裡了?”
“放心。等我們離開了,他們就會被放了。”
夏晝實在擔心亞瑟真的會對辛玖動手,畢竟辛玖被他狠狠傷害過一次,但她也氣不過為什麼亞瑟總是要傷害别人,忍不住直言不諱——
“你年紀不大,心思為什麼這麼邪惡?”
亞瑟咬着唇,思索了幾秒,第一次決定好好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有許多人也想問這個問題,但真正敢問出口夏晝是第一人。
“我們探讨一下,世界上最迷人的是什麼?我認為不是财富、不是權力,更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美男美女,而是……新鮮感。”
亞瑟白皙的手指撫摸着下巴,表情認真得像是一個給學生授課的教授:“新鮮感要怎麼獲取呢?這又變成了一個哲學問題。”
夏晝迷茫的表情使得亞瑟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他決定放棄這個哲學話題,從醫學角度深入分析自己的心思為什麼這麼邪惡。
“其實,我生病了。”
“生病?”
亞瑟将胸前的十字架鍊子甩到頸後,緊接着開始解頸前的襯衣扣子,一顆接着一顆:“非要給我套個專業術語,弗洛伊德你知道吧,他說我得了‘狼人精神官能症’。”
“弗洛伊德還在世嗎?”夏晝貼着牆,藏在面具後的眼睛已經僅僅閉上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任人宰割的脆弱感。
亞瑟赤裸着上身,俯在了夏晝的上方,灼熱的氣吹在了她額角的黑色羽毛上。
“他不在,但是他的精神學派還在。”
“所以呢?”夏晝縮了縮臉,亞瑟即便有病,也不能拿此為借口傷害這麼多無辜的人。
亞瑟的唇貼了上去,從薄如蟬翼的羽毛,濕滑地滾到了夏晝顫抖的唇角,他低語道——
“Joe,我要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