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蘊看到季逾斯微微皺眉,但她知道他并不是對果果的話,他不是一個會跟小孩計較的人。
他這樣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果不其然,季逾斯站起身就要離開,在離開之前特意看了一眼烏蘊。
“局裡有事情,我先走了。”
歐萊看了眼天上高高懸挂的月亮,忍不住咂舌:“你們警察這麼忙嗎?”
季逾斯微微颔首,不輕不重掃了眼他抓在糕點上的手,公事公辦得有些不近人情:“案件結束之前,要争分奪秒抓住每一個線索。”
烏蘊眼皮一跳,順着他的視線看清了歐萊手中正讓他吃個不停的桃花糕。
完蛋。
她好像拿錯了。
中午季逾斯送給她糕點時,有意無意地透露桃花糕是他親手做的,并告訴她還有其他幾盒糕點是他買的。
翻譯過來就是讓烏蘊要想送别人送另外幾盒,但他做的要她好好吃别辜負了他的心意。
陷于兩人目光中心的歐萊有些迷茫,歐式大雙的眼睛帶着清澈的愚蠢和水光,都這個時候他手上還止不住地往嘴裡塞糕點。
“蘊,你看我做什麼?”
蠢蛋!
每次叫烏蘊都叫那麼親,這次還當做烏蘊前男友面叫!
一旁的小田在心裡無聲地大吼,假笑着在桌子下狠狠踩上歐萊的腳,捂着臉對疼得白臉發紅的男人使了個眼神。
但歐萊高度近視,這裡光線又不是很明亮,再加上角度和小田的遮掩,他完全看不起小田在搞什麼。
“田,你臉抽筋了?”
場面一片安靜,而後還是果果大笑着打破平靜。
“哈哈哈哈哈哈哈,歐大哥是蠢蛋,小田姐姐這是對你使眼色。”
就連蘇憫光都忍不住真情實意地笑了起來,上午季逾斯送糕點的時候他也在,所以這裡的糕點他一點兒都沒敢動。
另一邊季逾斯已經拉烏蘊走了些距離,幸好他遷就着她步子并不大,身為警察他挑選的位置隐蔽性也十分強。
角度原因,這裡沒人能看清他們在做什麼,要偷看也隻能看到季逾斯的背影,而烏蘊被他擋的嚴嚴實實。
兩人停下腳步,清冷冷峻的男人于月光下低下頭,精緻的眉眼被皎潔的月光親吻,幹淨又崇高。
季逾斯并沒有松開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緊,語氣輕柔自責:“烏蘊,我很難過。”
他的話像個錘子一樣敲在她心口,烏蘊甚至不需要追問,他自己就主動地交代了一切。
“中午我給你送糕點,你把卡退給我,現在還把我做給你的糕點給别人吃。”
低着頭發梢微微遮眼,一雙狐狸眼一點都沒有多情的感覺,看起來清冷幹淨極了。
烏蘊覺得,大概是因為他眼底的情緒是失落和委屈。
她其實很早就知道季逾斯占有欲很強,隻不過他沒什麼控制欲,再加上他習慣隐忍克制,在她面前總是她大于一切,所以她并沒覺得他這樣不好。
甚至因為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原因和季逾斯向來清冷高潔,很難看到他情緒波動很大,烏蘊甚至卑劣地覺得他恰當的占有欲有時候可以當做一種情動。
烏蘊知道這個确實是她的問題,敢作敢當:“我拿錯了。”
“我知道。”季逾斯嘴上這樣說卻明顯地松了口氣,“我什麼都知道。”
烏蘊微微一笑,看不出真實情緒:“那你還這樣?”
季逾斯深知自己的卑劣,五指攥得更緊,卻又在轉瞬間怕攥疼她立刻松了力度:“因為我隻要你出現在我視野内,我就總是忍不住想靠近你。”
“任何人靠近你,我都會忍不住嫉妒。”
“我們已經分手了。”烏蘊冷靜提醒他,“而且你不是說要回局裡嗎?”
季逾斯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反應:“我騙他們的,也是為了引你上鈎,案件其實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烏蘊沒在意他的小心機,或者說她并不意外他的小心機,“怎麼這麼快?”
“因為有人主動認罪了。”
“誰?”
季逾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王其領。”
烏蘊有些意外,她總覺有些地方不對勁,季逾斯一直細心觀察着她的反應,見她這樣大概能才出她是在想什麼。
“他主動認罪,說他是因為自己出軌被發現,然後舍不得蕭方荷離開他才囚禁蕭方荷,最後導緻蕭方荷自殺。”
烏蘊不太信:“因愛生恨?”
“他的供詞是這樣。”季逾斯轉而提起另一件事,“但還有一個疑點是蕭方荷的孩子。”
烏蘊以為季逾斯說的是蕭方荷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
但她沒想到,季逾斯說的疑點不是這個。
而是另一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