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
趙邛沒有反駁,他爺爺經常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着他誇烏蘊,誇她人脈廣能力強,情商高會來事,很有主見。
誇她年紀輕輕,卻很老道很擅長最大化利用她手裡的資源,誇她從國外時她就開始借導師的手和她的能力建立她的人脈網,她網上的人無一不是有權有勢的人。
還誇她,如果她是他們家孩子就好了。
歐萊不知道這個祖宗突然沉默是在想什麼:“那些人包括你爺爺投資Utopia完全是因為她。”
趙邛知道。
歐萊語氣無奈:“所以别再拿你爺爺投資Utopia來搞笑了好不好?”
在趙邛面前歐萊一副能言善辯的樣子,但一看到烏蘊來了他立馬縮了縮脖子,并做出了給自己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
今天一天臉面盡失,吃盡了苦頭和冷臉的趙邛看到烏蘊,終于找到了發洩的出口。
“烏蘊,我就知道你在,你好歹毒,竟然跟你的手下一起合起夥耍我!”
烏蘊反問:“我哪裡耍你了?”
幾人沒注意到在不遠處有一輛車停下,烏蘊背對着自然看不見,而趙邛則是看到了并不當回事。
趙邛還是願意相信烏蘊的為人,知道自己理虧,但還是硬着頭皮指責她:“那你為什麼不見我?!”
明明是質問的語氣,但落在不了解情況的人耳朵裡很容易就被誤會成是被忽視的委屈。
烏蘊剛要開口,就聽到有一道虛弱突兀的咳嗽聲從身後傳來。
“咳咳。”
循聲望去,烏蘊看到了坐在輪椅上被蘇憫光推着往她這靠近的季逾斯。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男人臉色格外蒼白脆弱,但因咳嗽的緣故,他的臉頰微微添了些淡粉。
他坐在輪椅要矮她一些,擡頭望着他,眼裡水光瑩潤,似含着眼淚。
“烏蘊。”他輕輕叫她。
一見他來,烏蘊剛剛升起的要和趙邛周旋的心思頓時煙消雲散,給了站在一旁看戲的歐萊一個眼神讓他随便把趙邛這個祖宗送走。
而後從自覺松開手,一副驚呆了大開眼界的蘇憫光手裡接過季逾斯的輪椅。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些距離,身後的趙邛見烏蘊要走頓時生了氣。
“烏蘊,你敢走我就告訴我爺爺要斷你療養院的資金鍊!”
烏蘊微微歎息,停下了離開的步伐,坐在輪椅上的季逾斯臉色蒼白到有些差勁和破碎感。
他似乎很是自責,攥緊輪椅扶手,拘謹又小心地擡着頭仰視着烏蘊。
“抱歉,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了。”
“不是。”烏蘊無奈一笑,她對季逾斯一向要比很多人要縱容,更何況她現在因昨晚的事情對他還很愧疚,“我們不需要理他。”
“沒有打擾到你就好。”
季逾斯溫和地彎起唇,看起來很是體貼善解人意。
他生了一張貌美清冷高不可攀的臉,此時卻因為受傷有一種被淩虐過的破碎感,讓人憑空生出一種終于能掌控他這朵高嶺之花的感覺。
烏蘊想,應該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季逾斯。
蘇憫光有意給他們留獨處的空間,烏蘊推着他的輪椅繼續往Utopia走時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烏蘊想了想,還是誠懇地開了口:“抱歉。”
這句道歉她昨天就想說了,隻是昨天他昏迷,而她又沒有留在醫院。
季逾斯很了解烏蘊,他知道她為什麼會道歉。
他微微側眸看向烏蘊:“烏蘊,我是一名警察,于公保護你是我的職責所在,于私我的情感更讓我無法旁觀你受傷。”
“你不需要道歉,因為我十分地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我本人自己的意願,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道謝,更不需要你的道歉。”
而且,他做這些事完全不是要她自責和道歉。
季逾斯喉結滾動,眼睫顫了下,垂下眼簾:“還有,你平安無事對我來說,比我安全無恙要重要和讓我慶幸的多。”
他的話讓烏蘊想到了季逾斯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他不需要獨善其身,他需要的是完全參與她的人生。
烏蘊抿唇,目光落在他頭頂不知何由的低落兩字:“你昨天為了我而受重傷,我卻連守都沒守着你,你不怪我?”
季逾斯擡起眼看她:“你沒義務守着我,我也不想你守着一個沉睡不醒的我,比起守我一夜等我清醒,我更希望你睡個好覺。”
烏蘊心口微澀,坦誠道:“幸好你醒來了。”
“嗯。”季逾斯像是看出了她最真實的想法,輕輕一笑,“所以我來見你了。”
烏蘊頓時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不需要她守在他身邊直到他清醒。
因為如果他醒來的話,他會第一時間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