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發以為自己提了好點子,結果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還成全了岑今雨。
周奇略待岑今雨發表完意見,第一次在開會時表示出了強烈的參與感,他率先鼓起掌來:“說的好,這才是當代優秀青年才能提出的優秀點子。”
為了不冷場,幾個幹部也隻得跟着周奇略鼓掌起來。
掌聲停下來時,岑今雨還沒有坐下來:“回城名額有2個,以後隻剩下一個知青,這掃盲班能辦到什麼時候還不知道。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還是要從老鄉裡挑選出老師。我們也有孩子們在上學,其實以他們的所學,也夠為村民掃盲了,不用太迷信知情。”
岑今雨直接挑明了後續的事,梁興發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沒想到岑今雨這麼狠。他對岑今雨一直有着不可告人的陰暗心思,這朵花太美了,不能長久擁有,短暫擁有也值得。所以他一直向岑今雨散發善意,但從這一刻起,他告訴自己:梁興發,岑今雨是你的敵人!
岑今雨被梁興發眼裡如同惡狗撲食的兇悍吓住了,低頭尋找周奇略。
周奇略擡頭朝梁興發做了個挖眼的動作,梁興發自是怕周奇略,趕緊别開臉低下頭。
周奇略悠悠地舉起手,他很少在會上發言,這很難得。
大隊長示意他講話。
“岑今雨同志有句話說的沒錯,不要太迷信知青,以後開水還是甄選下參與人員的素質。”
梁興發盯了周奇略一下,又快速地縮回去,他不理解周奇略在做什麼,他不也是知青嗎?
會議結束後,梁興發站起來,幾乎是落荒而逃。
周奇略和岑今雨跟着衆人一起離開了會議室,走到外面周奇略就朝岑今雨豎起了大拇指:“你今天的反擊很好,讓學生教學生,直接斷了梁興發繼續掌控掃盲班的念頭。”
岑今雨聽了一愣:“沒啊,我就是覺得這樣對大家都好。”
周奇略噗呲笑出來。
岑今雨自己也覺得好笑:“我這是歪打正着。”
“你是好同志。”
岑今雨摸摸手臂:“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怪?”
周奇略習慣地攬住岑今雨的肩膀:“再過2、3月,我們來這裡就2年了,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說到回家岑今雨自然興奮,隻是她的性格保守,事情還沒真正塵埃落定,都不值得慶祝。
“你把吳為一家舉報肯定沒那麼簡單吧,跟梁興發有關系吧。”
“你猜。”
“猜你個頭。”岑今雨罵道,“我昨晚想啊想,我隻想到肯定是為了揪出梁興發的惡舉,但是怎麼實現呢?想不通。”
“不用想了,馬上就能看到了。”
周奇略說的沒錯,進了派出所,吳為爺爺率先放了出來,年紀擺在那。吳為父親和吳為本人受了不少苦,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會放過他們。
民警在兩天兩夜的口供中,得知了吳為母親死亡的真相,也發現了另一起案件。
吳為父子進派出所第三天,吳劍自首,随後梁興發被傳喚。
春耕的土地更加熱鬧了,這些事件成了大家幹活時的興奮劑,一邊幹活一邊聊天,甭提多有勁了。
從前岑今雨常作為被讨論的中心,今天成為旁觀者,聽得津津有味,腰也不酸了,晚上回家還能多吃一碗飯。
派出所辦事效率非常快,第五天就把案件公開了。
衆人這才得知梁興發夥同吳劍、吳為對周奇略、岑今雨所做的事,吳劍因自首表現良好,村裡運轉下,直接回家了。
梁興發是知青,獲得與章秋柳一樣的下場。
至于吳為,在派出所知道自己也要被押往縣城時就大鬧。
“他媽的,我将功抵過了,為什麼還要抓我。”
“這是兩個案件,你涉險猥亵岑今雨,差點毀了人家姑娘名聲,你不坐牢誰坐牢。”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不算。”
“受害人已經來報案了,而且證據确鑿,你還想抵賴。”民警說得含糊,其實這種鄉村案件非常難辦。
之前雖然也有證據,但一來受害人沒有報案,二來村裡走了關系,隻當沒看見。
現在受害人岑今雨親自報案,村裡也表示了要鏟除毒瘤,還鄉村明鏡,這才得以把吳為繩之以法。隻是吳為父親和爺爺一事,隻能先上報,能不能逮捕還得等。
吳為和梁興發被押走兩天,幾乎全村的人都去看熱鬧了,比章秋柳押走那天還要熱鬧。
“死刑,死刑,死刑。”不少村民指着吳為大罵。
吳為一家一直占着在吳氏宗族輩分高,家中又有些錢,對家人對村民,殘忍暴虐,連吳姓人都對他們一家讨厭至極,隻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村民們沒有一個敢主動報案,就怕被吳家人報複。
周奇略和岑今雨,知青、外鄉人的身份,賦予了他們得天獨厚的優勢。有些村民跟人暗暗說:“還好吳為想要□□岑今雨,不然也不能把他抓住。”
“能這樣說嗎,多缺德。”
是啊,多缺德。可這是好多人的真實想法,還好4個知青不合,還好吳為得罪的是岑今雨,還好周奇略跟岑今雨談對象,還好周奇略性格暴躁。
他們把這一切說成了緣,最後說一句阿彌陀佛,便開開心心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