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雨剛回來,求親的人差點踏破岑家的門檻,岑父岑母更是擺出一年内就要把岑今雨嫁出去的架勢,吓得岑今雨絞盡腦汁,終于想出個給她娘找事幹的主意。
現在看來岑母是從一條道偏到另一條道上了。
“你不懂。”岑母扒下最後一口飯,“你娘我這輩子還沒掙過錢,我感覺這兩月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手心不用向上朝人要錢的感覺太好了。”
岑母又指着頭上的電燈:“這燈是我自己掙錢換的,是不是比之前亮堂了。多用電又怎樣,我能付得起電費。”
“爹不是小氣的人。”
“你爹是個好人,但娘還是想自己掙錢自己花。”
岑今雨其實是理解自己的母親,但作為一個女兒,她希望母親樂意享受父親全部的呵護,比如金錢。因為那樣意味着父母的感情好。
岑母把飯盒拿去洗,岑今雨坐了一會,又提起包:“娘,我去上班了。”
“時間還沒到,你不去午睡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午睡的習慣。”
“你同事都午睡,你不午睡,他們會不會把活都推給你。不行,趕明你你也去午睡,再買點東西送給你們科長。辦公室裡,就你是考進去的。”
“娘,我單位裡好幾個大學畢業分配進來的,人家也跟我一樣。”
岑母拿起擦手布邊擦邊道:“那也不能把你放到都是關系戶的辦公室啊,都怪我們沒本事。”
“娘,我能有今天,都是你們培養的。”
岑母擺擺手:“你複讀的錢是自己掙的,大學的費用……”岑母沒往下說。
後來岑今雨向父母坦白與周奇略的那段感情,岑母真是又氣又恨,一句不自愛到舌尖了又吞了下去。
連帶着周奇略送給女兒那些貴重的東西,她都不想看到。
“你今晚回來嗎?”岑母問。
“不了。”岑今雨大三那年就給自己買了套房子,購房費用正是周奇略給的。
岑父、岑母沒問房子在哪裡,但家中女兒的東西一天天少了。
眼看一時半會走不了,岑今雨又坐了下來:“娘,我手中還有一些錢,你跟爹商量着加蓋舊房還是去買新房?”
“加蓋當然是最好,将來飛揚結婚,也有個房子。但你大哥結婚時,什麼都沒有。你大哥那邊我們得補償。你爹的意思是把錢分兩半,别寒了你大哥的心。”
“我覺得爹考慮的沒錯。”
“但是飛揚再過幾年也要說親了,我們家就兩個屋子,哪個姑娘願意嫁過來?不得現在就準備起來。而且這屋子是咱們的祖屋,你們自小在這裡長大,都分給飛揚,以後就是飛揚媳婦做主,那時候還有你們的地方嗎?”
“以後的事煩惱它做什麼。”岑今雨看得很開,“你們真擔心,我倒有個法子,還是按爹的說法分錢,然後飛揚得到的那部分錢拿去買地,咱們不要一步到位,慢慢來也可以。”
“傻瓜,說歸說,哪能這樣。你肯定要先結婚,我跟你爹得攢着給你添嫁妝。”
“娘,我去上班了。”關于結婚這個話題,岑今雨半點都不想接,這次她走得幹脆利落毫不留情。
岑母在後面歎了口氣。
下午岑今雨被叫去窗口,這是宣傳科科長親自點名,原因是下午有記者來采訪,岑今雨長得好形象佳,活脫脫的名片。
從前岑今雨挺喜歡這事的,啥也不用幹,隻憑借美貌輕松得到别人求不來的關注。這一兩年,她卻不喜歡了。
書念得越多,才發覺從前自己确實淺薄了,草包美人任人搓圓。
但從前她也太看輕美貌的力量了,她娘老擔心她在這裡會被人欺負,怎麼會呢?一個漂亮的姑娘,是多少賞心悅目的存在,她娘不知道,她在局裡多受歡迎。
尤其一些四幾十歲的大媽,特别愛給她介紹對象,不過畢竟是同事,不像她娘那樣追得緊,還在岑今雨能接受的社交範圍内。
岑今雨回到自己家時剛好18點,她從外面買了吃的回來。今天被拍了好幾張照片,明明隻要一張上報紙的。岑今雨後面狠狠瞪了記者一眼,對方才停下來。
岑今雨的房子是個帶小院子的小洋樓,購房和裝修的全部資金都來源于周奇略出國前給她的一大筆錢。
岑今雨的卧室在二樓,外圍開了個環形的陽台,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這裡是岑今雨一個人的世界,她走進二樓卧室時,直接脫了衣服,她得先洗個澡放松放松筋骨。
從浴室出來,岑今雨便換上睡衣,帶着吃食來到陽台上。陽台上有個小茶幾,岑今雨多是在這裡用餐。
這是很惬意的獨居狀态,但岑今雨此時卻在考慮結婚的事。
她從不是不婚族,甚至對婚姻有着非常高的期待。此刻,她邊吃着飯邊考慮,該找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今年27歲,早過了适婚年紀,已經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