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顔坐在床上,把投影儀裡電影的進度條重新撥到開頭。
手裡捏着劇本,模仿着其中主角铿锵有力的台詞語氣。
五天後。
《帝師》劇組發布通告,開始全員劇本圍度,進行禮儀教學。
簡顔咖位最小,嘉海說重視也重視,還允許宋舒給她資源途徑。
說不重視也不重視,她原來每天通勤都要自己做公交地鐵或者散步。
因為劇組位置太遠,公司給配了一輛車。
但是沒有司機,簡顔慶幸有崔漾,崔漾具備駕駛證。
否則。
從古代穿越而來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敢駕駛上路的。
導演時常在片場走來走去,探視情況,查看演員的學習。
與教導主任趴在教室後門玻璃口,監督學生一模一樣。
這樣比喻的話,簡顔就是學生中的小學生,一與梁丘林對視就心驚膽戰。
因為她是新人,沒有經驗,導演怕她拖後腿,總是更多關注一些。
裴聞實在看不下去,空閑的時候就親自來教她細節和技巧。
怎麼感知鏡頭。
“你把剛剛練習的部分,回去照鏡子練習幾次,因為面對鏡頭時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裴聞拿着個空白筆記,将簡顔存在的小問題記下來。
“獨白情緒不夠到位,我們得用原聲,你不要太注重咬字。”
他又在每一條後面将修改建議的關鍵詞寫下來。
簡顔與之相對而坐,雙手碰着熱水杯認真聽講。
“收到收到,裴總。”
他們倆私下的時候商量過,叫前輩或者老師太生疏了。
裴聞認為他們好歹是多有一條合約的,為了以後方便,現在就應該開始親近。
禮儀教學時,簡顔更是像被分進了小班一樣。
她演的角色是公主,不像武将打戲,更多需要宮中禮儀。
走路步搖不能大幅度搖擺,喝茶,乃至睡覺,為了在熒幕上足夠美,都得逐一學習。
簡顔憑借本色出演,獲得了禮儀老師的誇獎。
劇組裡一些演貴女或是宮女的演員,甚至直接找她學習,一片其樂融融。
身在《帝師》劇組裡,與世隔絕。
大家都為了适應重量,全部穿着戲服。
對簡顔來講,好像是烏托邦,她内心柔軟的那處得到了短暫的慰藉。
她短暫地回到了那個世界。
有些遙遠的詞彙。
昭國,她的故鄉。
唯一割裂的是,她現在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
每次穿上新的公主服後,都想拿起手機拍照在泡泡上分享給粉絲。
隻不過手機沒有網,隻能暫在相冊裡。
拍攝開機那天,它們才能得以‘重返天日’。
六月十日。
節目組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帶着全組演員點香拜天。
為了防止私生飯混入。
節目組進行審核,精挑細選,履曆沒有人品問題的記者。
大家站在一排,導演站在中間,準備接受采訪。
“裴聞,你這次和梁丘林導演合作,是為了沖獎去的嗎?”
裴聞倒沒太驚訝,想了一秒。
謹慎回答道:“我演戲要看劇本,如果有緣入圍獎項,那是我的榮幸。”
記者采訪話題有時也需要極端,才能在衆多電影宣傳中獲得熱度。
合理的範圍内,演員是可以接受的。
但正因如此,很多情商低的演員,回答不好會被貼上文盲标簽。
“梁導您好,這次選角似乎掀起了一陣輿論波瀾,您也向‘資本’妥協了嗎?”
梁丘林的臉色變得不高興。
他第一次踏入電影行業,事業就順的成功。
一部成名,因此孤傲。至今也沒學會掩飾情緒。
“如果你口中的資本指的是嘉海,我和他們半點關系都沒有。”梁丘林臉色不太好看地回答道。
記者有一些難堪,簡顔看着他局促的模樣,嘴角微微抽動。
活該。
暗戳戳的内涵還不如直接點她的名字呢。
“這是彭寒山先生時擱五年,再一次出山,請問他本次為什麼沒有來到現場呢?”
一個禮貌又浮于表面的問題。
殷束拿起話筒,笑着回答道:“彭前輩在劇組裡經常說他不習慣面對很多人了,身體也不大好,所以遺憾這次沒能來。”
這時。
一個戴着黑色帽子的成年男性站起來,拿起麥克風。
“簡顔老師,網傳聶森兒老師确認出演了您不要的劇本,也就是《緘默》的角色,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在場所有人全部安靜下來,等待她回應。
簡顔心裡拉響了警報,這波兒來勢洶洶。
聽着是在像是恭維她,實則在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