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恬把呼吸放輕,生怕段恒聽到她的呼吸聲暴露自己此時心中的忐忑。
段恒被李百恬一把抱住,大氣不敢喘硬生生把臉憋得通紅。
李百恬感受到懷裡的身體有些僵硬,就像抱着一根直直的木頭一樣,她在段恒看不到的地方偷笑。
“段恒你真的太好了,感謝你!”
說完立刻放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把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回了正常的社交距離,讓這一切看上去隻是夫妻之間表達激動方式一樣。
懷裡溫熱的身體突然離開,因為李百恬動作帶來擁有着香橙味的風卻好像留在了段恒的衣服上,若隐若現。
段恒的嘴張張合合,半天隻吐出來一句:“不客氣,應該的。”
李百恬又向後退了一步,指着客衛的門,臉上的喜悅溢于言表。
李百恬說:“那我一會兒拿衣服去洗澡了。”
段恒把敷貼遞給李百恬,囑咐道:“盡量貼不要讓傷口沾水,用多少都沒事,用完了我再去醫院開。用完記得撕下來。”
聽段恒說完李百恬很俏皮的對他比了一個ok,接着她看着段恒欲言又止的神情,開口道:“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段恒嘴張開又合上,過了一會兒像是鼓足勇氣一般開口道:“客衛的玻璃還有半扇,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段恒頭微微向旁邊偏。李百恬順着段恒眼神的方向看去,發現他盯着的是一塊平平無奇的地闆。
發現李百恬的視線,段恒瞬間把頭轉回來,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你去主卧洗吧,我就在陽台吹吹風。”
李百恬思索片刻接受了段恒的好意,從卧室拿上自己的換洗衣物進了主卧。
上一次進入主卧還是李百恬第1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當時隻是匆匆掃視了一下,沒有仔細看過。
李百恬在房間裡慢慢走動,仔細看着卧室的布置。
整個卧室看起來生活氣息濃郁,飄窗的小茶幾上甚至還插着毛茸茸的假花,和門框上的花環出自同一材料大約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花束是由白色和紅色的玫瑰花組成,還搭配了深綠色制成的尤加利葉,整個花束看起來毛茸茸的分外可愛。
李百恬在一側床頭櫃上看到了投影。
閑暇之餘在床上看電影也别太舒服了!
李百恬将換洗衣物和浴巾放在床上,坐在飄窗的軟墊上,她用段恒給她的敷貼把手上的傷口包的嚴嚴實實。
段恒給她帶來的敷貼是醫用PICC【注1】使用的無菌敷貼,這樣的敷貼大而且防水,而且比較好撕。
接着李百恬抱着衣服走進了主衛,主衛的布局大緻與客衛相同,同樣的也有與客位一樣的玻璃門。
“這不是也有。”
李百恬看着這完全一樣的玻璃門,還是存在心理陰影,看着略微發怵。
李百恬努力安慰自己,人不可能倒黴到兩天以内經曆兩次玻璃爆炸。
接着李百恬把衣服放在架子上,準備洗澡。這一次她并沒有拉關玻璃門,即使水會濺出去。
事後打掃一次衛生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此時段恒站在陽台上眺望遠處的車水馬龍,前不久才下過雨空氣清新,還略微帶着水汽的濕潤。
明明已經是夏季,夜晚的風吹來倒是讓人感覺到有些發冷。
他看着遠處和天空相接的地方靜靜的發着呆。
段恒向來情緒穩定,從來不會為不相幹的人操心,更不會為不相幹的人做出的一些事情感到不高興。
如果一次被另外一個人所牽動自己的情緒,段恒都沒有發現什麼。但兩次三次他也認清了自己的内心。
段恒并不知道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或者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段恒一直以來都把他和這個世界的段恒當做兩個人來看待,現在喜歡上了這個世界的李百恬。
這和愛上别人的妻有什麼區别?
想到這裡,段恒的腦海中又冒出來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不斷提醒段恒,他和這個世界的段恒是同一個人,隻是他缺少了這5年之間的記憶,又怎麼能算是他人呢?
他不僅不知道這5年内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李百恬剛開始對待他的時候疏離又陌生,自從徐幼雲來過以後他們彼此的關系倒是一日比一日好。
這個世界的問題像是一個巨大的森林,周圍充滿着迷霧,段恒看不清更走不出去。
段恒的腦袋已然亂成了一灘漿糊,他在陽台上站着,希望吹來有些涼意的風,可以讓他的頭腦更清醒一些。
“段恒,我洗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背後傳來李百恬的聲音,段恒回頭看去隻見李百恬拿着一張毛巾擦拭着自己濕潤的發尾,她的頭發濕潤明顯是沒有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