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來縣誰不清楚,那鄭秀才是個前程遠大的。等到鄭秀才金榜題名了,到時候陸三小姐的身份怕就有些低了,到時候哪怕鄭秀才有良心不會抛棄糟糠,但三小姐無人依仗怕是日子也不好過。
可是如今都說鄭秀才是被陸三小姐沖喜沖好的,那以後陸三小姐的日子還能不好?
這話也不是他們自己亂想,實在是他們親戚家的下人家的親戚總之七拐八彎的關系與縣令家的下人有親,是聽到縣令家下人親口說的,這還能有假。
那這麼給親妹妹籌謀的陸大小姐那剛剛必定不是在奚落兩位姑娘啊,嗯,估計就像這丫頭說的,陸大小姐性子驕傲要強,這才不會說軟話吧。
曲佳璇自然感受到了身邊那些人神色的變化,不由得為翠心這丫頭暗暗叫好,不得不說這丫頭是真厲害,不但會審時度勢還能迅速扭轉不利局面。
曲佳璇這一瞬間是真的有了想挖牆腳的沖動,這樣的人才,隻是呆在陸均棠身邊給她處理爛攤子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過這種沖動也隻持續了不到十秒,曲佳璇對于翠心也有些了解,知道除非是陸均棠能親手把翠心送給自己,否則這牆頭是挖不過來的,所以還是先幹正事吧!
曲佳璇一邊說着“您多慮了,我自然知道鄭大奶奶對我的關心,我相信茴姐姐也不會多想。”一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裡一個打扮不起眼的女子——翠縷。
翠縷接受到了這一信号,突然間從角落沖了出來,狀似瘋癫道:“哈哈哈,蠢貨,你們都是蠢貨,你們都被那個女人騙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你轉身就想置我于死地,殺我滅口!大小姐啊大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亂,沒辦法翠縷此時的樣子實在是太過駭人。
皮包骨的身材,蠟黃的臉上青筋畢露,兩隻眼睛裡滿是血絲,活像是像是地獄出來的惡鬼一般。
在場的人大多養尊處優,哪怕有幾個家境不好的學子,那這家境不好也不過是比較着出來的。
要知道可以拿出錢供養讀書人的人家哪怕再窮也不至于到吃不上飯的地步,他們還真是沒見過瘦的如此可憐的人。
等他們從翠縷這份尊容中反應回來後,再一想翠縷的話,眼睛就不由得往此時臉色鐵青的陸均棠臉上掃去,這些話,信息量有點大啊!
陸均棠此時是真的氣瘋了,在把翠縷打發出去的時候陸均棠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在陸均棠心裡,翠縷早已經是個死人了。
可如今這個死人活了,還一副要和自己同歸于盡的架勢,陸均棠覺得憤怒的同時也覺得惶恐。
要知道翠縷曾經是陸均棠的貼身丫鬟,陸均棠那時很喜歡翠縷,喜歡到讓翠縷俨然成為了陸家有實無名的又一位小姐,讓陸茴這個親妹妹衣食住行處處都隻能撿翠縷挑完的地步。
陸均棠這樣喜歡翠縷,她的事情自然也不會瞞着翠縷,翠縷自然也知道了許多陸均棠的秘密。
這也是為什麼陸均棠重生後驅逐了翠縷還不滿意,必須要緻翠縷于死地才行。不但是為了懲罰翠縷的不忠,也是為了殺人滅口。
當然了陸均棠敢對翠縷這樣做也是早就确認翠縷在自己手上翻不出話來才敢把翠縷慢慢折磨死,為了自己攥在手裡的籌碼,翠縷不敢不聽話。
可是如今,狀似瘋癫的翠縷出現在了她那倒黴二妹的婚禮上,陸均棠心裡一時也忐忑起來,她擔心翠縷這個瘋子真的會不管不顧的說出什麼東西。
唯一的辦法似乎就是趕緊讓人捂住翠縷的嘴讓人把她拖走,可是陸均棠知道她不可以這樣幹,否則在所有人眼中就成了紅果果的證據,到時候光這些猜疑就足夠陸均棠顔面掃地了。
所以陸均棠隻能努力冷靜下來,她在賭,在賭翠縷顧及到她手上的籌碼不敢說出什麼。也在賭,在賭哪怕翠縷說出了什麼,她也能得到大家的信任。
暗自深呼吸,陸均棠冷靜了下來,皺着眉頭一副疑惑的樣子。
“你是誰?你在這裡亂嚷嚷是個什麼意思?你是誰派來的,你到這裡有什麼目的?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找茬也别在今天找。今天是我二妹的婚禮,這麼重要的日子,我不想因為你這種,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害我二妹婚禮有了什麼不完滿。”